“咚…咚…咚…”
鼓声依旧在訇然作响。
三通鼓后,去不抵达集结,可处斩。
“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老子刚跑回来容易吗?就算是要老子去死,也得让老子喘口气吧!”此刻瘫坐在地的马五听着那厌恶不已的军鼓声,不由得大骂了起来。
虽然这短暂而又有节奏的鼓声是让马五感到讨厌,但是军令如山,鼓声既是命令。
如果马五敢选择忽视它,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脖子身后的那边砍头大刀。
自从能在反贼第二次轰炸跑回来后,马五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全部的好运气全部用在这里了。甚至感觉要是没有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发力保佑,自己现在也已经成了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第三次的进攻自己还能不能躲过去?马五也不知道。
在第一次进攻过后,除了郑荣,队友们不是死了,就是走散了。而在第二次进攻后,郑荣也不见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世事难测,战火无情。
谁能想到一开始还是意气风发,战意凛然的马五变得如今这样消沉了起来?
人,都是群居动物。
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天生喜爱待在熟悉的人或者事物身边,这样会显得有安全感。
而,马五也正是如此。
缺少了熟悉的郑荣的跟随,此时已孤身一人的马五便显得有些孤独了起来。
……
“咚…咚…咚…”
第二通集结军鼓声已经敲完,鼓声以由急转缓。离第三通理解的鼓声还有一炷左右的时间。
没有任何力量反抗的马五,除了选择随波逐流别无办法。不然等待他的只能是纪律的砍刀。别躲过了反贼的长枪火炮,最后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大军行军集结,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所属之地。而像马五这种溃败走散的单独士兵,也只能是跟随那些同样是溃败走散的士兵待在一起。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无聊,无所事事的马五为了熟悉周围的环境,四处张望了一下。
只见围在马五周围的人,零零散散的似乎都还能找到自己熟悉的人。还跟马五现在一样的孤人也就只有右边不远处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青年。
青年身高一米七左右,相貌中规中矩。此刻他也是神色不安的四处张望着,似乎想要寻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有相同情况的两个人,总会比其他人更容易待在一起聊天。这样可以更好的排挤寂寞感,同时可以获得存在感和安全感。
“嗨,这位小哥,你是哪里人?怎么称呼?”这时只见马五往青年的身边挤了过去打招呼问道。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青年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是的,我叫马五,徐州沛县的一个汛兵。在前两轮进攻马鞍山的过程中,队友死了死走散了走散,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刚刚看了一下四周,好像你也只是一个人在这里?”马五轻声解释着,希望能打消这青年对自己的警惕疑虑。
“噢,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叫洪真,是淮安洪泽县的一个汛兵。情况跟你的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反正我看不到他们了。”洪真回答道。
“淮安,淮安离这里好像挺远的,你怎么到这里来呢?而且我记得淮安好像已经让反贼占领了。”马五在脑海中搜索了相关的信息后问道。
“是挺远的。当然反贼在攻打淮安的时候,我就跟着我们孙百总四处转战逃跑,逃着逃着就来到了这里。”洪真回答道。
“现在反贼占据了淮安,你跟着大军逃跑了。反正会不会难为你的家人?”马五有些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这个我真不知道,自从我跟着大军逃出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家里人的信息了。如今他们是死是活,我真不清楚。”洪真说着说着,神色变得伤感消沉了起来,甚至语调中也带着了些许的哭腔。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就算反贼打过来了,我也不逃跑了。这样就算死也是死在家里,落叶归根,而不像陆百总他们,死在这里无人知晓。”
“唉,谁说不是呢?人家都说乱世的人不如太平的犬。就比如说我的那队人,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大家都还是有说有笑的。可是如今全部都惨死在这里,而且可能是死无全尸。”或者是因为洪真的悲伤,带着马五也伤感了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当中有几个的家里人还是我认识的。我真不知道我要是能回去,该怎么样跟他们开口,或者说我可能也会成为他们那样吧!”
“大哥,你也别说泄气的话。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祖宗的庇佑,上天的恩惠了。上天要是让你活,你也死不了,其他的事情也不要多想了。”也许是因为伤感引发了共鸣,洪真竟反过来安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