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仔细想了想,自己和韩翦的关系好像一直都比较一般,这个时候他出现,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韩翦没有说话,仍旧是那样一张冷冰冰的脸,然后招了招手,洪文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那小太监的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头放着厚厚的一叠东西。 「这是陛下自陛下病重卧榻以来,起居郎所著陛下每日的起居注,最后一页是昨晚上的发生的事儿,韩某带了过来,众位大人可以共览。」 韩翦说话的声音仍旧那般冷冷冰冰,像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样子。 但是他此举的意思就是将裕丰帝遇害前后始末全部交代出来。 包括在此之前,裕丰帝与旁人说过的所有话。 华阳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样的东西一交代,自己方才说的话,不都是胡扯么? 起居注怎么能如此公示于众?这个韩翦竟然如此不讲规矩! 「慢着!」华阳夫人有些紧张,却强撑着拿出了一股魄力来,「韩公公当了多年的掌印太监,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陛下的起居注,如何能拿出来示众?你这是将陛下至于何地?又将陛下的颜面置于何地? 就你此时此举,便足以给你定罪!」 「特殊情况,许多事情自然要特殊处理,」韩翦指了指那一叠东西,「众位大人可以分而阅之,这段时间以来,韩某一直陪在陛下身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陛下曾经写了遗诏,且交给了一个稳妥之人看管,只是韩某记性不佳,已经记不起是哪一日的事儿了,烦请大人们仔细看看。」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太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他连忙看向一旁的华阳夫人。 而华阳夫人同样震惊,她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若是真的有遗诏的存在,那对太子来说可就太过于不利了。 毕竟若裕丰帝真的属意太子党继承人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哪怕他什么都不说,顺理成章的也是太子继位。 如此多来一道遗诏,似乎就印证了裕丰帝属意的另有其人。 「不可能!」太子立刻挥手否认,「父皇的儿子就我们这几个,除了孤,还有谁能堪当大任!」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谁听的。 但是这会儿已经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厚厚的一叠起居注上。 因而这个时候的大启皇宫就出现了这样荒唐的一幕。 此时裕丰帝的遗体还在乾元宫里躺着,根本没有人去理会。 而他的儿子——太子,以及一众朝廷命官,却在这个时候一起翻阅他生前的起居注。 这起居注上十分详尽,甚至连他何时便溺都写得清清楚楚。 可谓是毫无尊严与隐私可言。 至于最后的死亡,更是十分详尽。 因而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年裕丰帝那般宠信的国师根本就是一个怪物。 这件事情对于裕丰帝最后的不体面来说,反而更加破坏他身为一个帝王在众人心里的形象。 终于有一个人找到了其中的一张,「在这里!」 于是所有人都往他那边靠了过去,太子也无法控制自己此时的欲望,当即便问了出来,「怎么可能?是谁?」.z. 「太子妃!」 众人看到那上面写的人名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怎么会是太子妃? 除了少数几个知道太子妃就是慧敏郡主的人,其他人都觉得很荒唐。 毕竟如今的太子妃入宫并没有多久,且是在裕丰帝 已经卧床之后才入的宫,如此一来,裕丰帝如何能与太子妃相熟? 还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在她的手里? 知道的人却都面面相觑,都想不到这样重要的事情,最后竟然是落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裕丰帝将遗诏交给太子妃,是不是说明,他本来就属意让太子继位,只不过是因为此前对太子的态度,怕朝臣生出不轨之心? 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这会儿大家的心情起起落落,十分不平静。 太子更是如此,当他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听到了天籁之声似的。 他骤然笑道:「原来如此,果然父皇一直将孤放在心里,早就已经料到孤会在今日受到你们这些人的为难,还特意拟了遗诏。 孤倒是想要看看,遗诏拿出来,你们谁还敢质疑孤的身份。」 说完便朝自己后面的小太监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