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季停帆对着自家爷爷的运筹帷幄倒是不怀疑,只是愤怒于自己无甚能力,遇事便只能靠爷爷参谋。
“好孩子……好孩子……”季停帆感受到太傅握着他的手依旧强劲有力,面色刚刚露出惊异,就听见季太傅说道。
“不过……你可知围住公主府的军队是哪里的人?”
季停帆咬紧牙关道:“还不是李彦成的禁军?”
床上的季太傅晃了晃头,压低声音道:“几日前陛下急召了京营统领谢明堂进京,这人是陛下亲信。这次包围公主府的人中大半是暗中隐藏的京营人。”
说着季太傅示意季停帆附耳过来。
“谢明堂三天前,暗中下手杀了曾经袭击太子的刺客。”
季停帆不知太子遇刺之事,这事宫中也没有流传。骤然听到这,季停帆不由得面色带着惨白,惊骇不已。
“孙儿是犯了什么错,陛下要这般……还如此麻烦,安插了京营的人。”季停帆对这事是百思不得其解,十分摸不着头脑。
“你啊……”季太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张口说道:“陛下……陛下怕是要将安宁公主下嫁于青夷……”
“什么”季停帆当即就站不住了,若不是季太傅拉着他,季停帆怕是要跑到皇宫问个究竟。
他这位岳父平日里也甚是和蔼,怎么如此……如此荒谬!
“婵儿已经嫁于了我,如何还能嫁给青夷去!”季停帆面色涨红,恨不得一剑捅死青夷人……
季太傅摇了摇头,这……他也不解。
“爷爷……昨日……昨日,婵儿已经查出了身孕!”季停帆低头沉声道,“不论如何,我怎可让婵儿二嫁于他人。”
“为今之计只能学安乐公主,将事情宣之于天下!”
“可……孙儿一人如何取信于人?”季停帆的担忧不无道理,他毕竟只是个驸马,这种事他就算是拼上了性命,也动摇不了皇帝多年的威信。
“莫慌”季太傅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即使他蜷缩于病榻之中,但未必不能决胜于室外。
“禁军统领李彦成,曾经与老夫门下弟子治学……”
……
唐府
“荒唐!真是荒唐!”唐仪在书房里打着转,他想着和亲之事,是越想越怒。
这时,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端着杯盏推门而入,她浅浅笑道。
“夫君,来喝一盏凉茶醒醒酒吧……”
唐仪十分顺从的迎了上去,但嘟哝着嘴:“夫人,为夫哪里有沾半点酒气?”
“那夫君为何如此怒极气极?盛怒之下和醉酒后有何区别?”
说着裴敏儿便将这凉茶放到唐仪手中,笑看着自己的夫君。
唐仪拿着那盏冷茶,便一饮而尽,高兴地笑道:“多谢夫人的提醒,夫人知慧……”
裴敏儿用袖子掩着笑意,轻声道:“父亲已经到了正屋,正等着你呢……”
“岳父大人?”
裴行这位岳丈对唐仪很是照顾,他对这位老大人十分敬爱,随即说道:“我这便去……岳父前来,还请敏儿备些酒菜。”
“夫君放心……”
裴敏儿眨着眼,含笑看着有些慌张的夫婿,只觉得唐仪可亲可爱。
这边,唐仪快步走向正屋,他的岳丈户部正六品参事裴行正稳坐在椅子上,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纸扇。
“岳父大人来此……晚辈失礼了”
“你我二人何必计较这些……”裴行很是随和,他对着这位女婿平日都多有照拂,一向比较和煦。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才进入了正题。
“岳父大人可知安宁长公主之事?”唐仪忍不住问道。
户部侍郎王素,上谏皇帝拆散大公主与驸马,并且将大公主下嫁于青夷。这件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
无数人暗中唾骂王素为奸臣、佞臣,更有人将其与前朝奸臣李林甫并称。已经有人将其列为了古今十大奸臣之中,民意已成沸腾之势。
“略知,略知……”裴行抬眸默默看着唐仪那副急躁的样子,缓缓道。
“真是可恨!可气!”唐仪想着就忍不住锤了锤桌面,像是要不怒气发泄到家具上。
“要叫我看,那王侍郎就应该被拉去斩首!如此没有礼义廉耻不忠不义之人,何苦活在世上?”唐仪评判道。
自最开始在大殿上知晓王侍郎的为人后,唐仪对他多有不齿。
唐仪打探后才知觉这人是七年前的状元郎,便更是觉得此人可恨。要知道,唐仪是五年前高中的状元,和王素一样是科考考上去的。
面对同样是状元,但为人却如此不知廉耻,甚至上奏拆散驸马和公主,还要将公主再嫁给蛮夷的这位‘状元’,唐仪耻与此人为伍。
若不是先前夫人的那盏茶,让他理智了些,唐仪真是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