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那些原本的京营统领们也很恼火。
就算是原先谢明堂做京营总统领的时候,也是要对他们礼敬三分。
这个李彦成是个什么货色?
不就是曾经做过禁军统领嘛!
就凭借这点身份就想要他们先低头?统领们横眉冷目,他们哪个不是勋贵皇亲出身。
要真往上溯几代,哪一个的爹、或者爷爷没立过几个大功?
屋里那些来自皇宫的赏赐,又何时断过?
所以他们自是不服气李彦成为京营统领,更不服气这让还能管着他们。
李彦成也是很气恼。
原先他和谢明堂对阵江州、泉州时,只觉得谢明堂不过是统帅有些本领,要论治兵远远不如自己。
但如今来到京营,李彦成这才方知谢明堂的不容易。
在这一群不能打、甚至骂都不能骂的蠹虫里,去练兵,去打仗,简直比他打一次京都都还要更麻烦、更憋屈。
李彦成不是没有跟新帝诉说过这些军士的不堪用,但姜奕也很无奈。
他有心想要变革,但正是因为如此,更要小心谋算。
像是那群勋贵王侯,姜奕甚至可冷漠,但要是真动起手来,那就不好收场了。
但姜奕也做了几番努力。
甚至还特地派了淮河郡王世子——傅晟前去帮忙。
作为姜奕曾经的伴读,再加上一个郡王世子的头衔压着,的确是让那些军士们忌惮了三分。
如今两方也算是撕破了面皮,但谁都不敢有大动作,只得这般,一点一点的推进和僵持着。
李统领的营帐内,傅晟刚从王宫策马赶来,走了三个时辰的路,让他面上多了几分疲惫。
营帐内倒是有热水和茶叶,军中又没有侍从,傅晟只好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他还给李彦成分了一杯。
傅晟轻轻抿了一口,心中认可的点了点头。御赐的茶叶总是比那些军汉手上的要好上不少。
他今日来的早了一些,他猜测,李统领应该还在军营的操练台。
于是,他才不慌不忙的沏上一壶茶,等着李大统领回来。
“今日世子来的可真早!”李彦成掀起帘子走进营帐说道。
他轻轻一嗅,营帐内满是茶香缭绕。
的确是这位傅公子的沏的茶香,往常傅晟来时,李彦成已经让那侍从沏好茶等着他呢。
“今日风景正好,策马疾驰,所以快了些。”
傅晟淡淡的说道,李彦成听完后点了点头,他倒是对傅晟如何来的,不怎么感兴趣。
这位淮河郡王的世子平日里孤傲的很,也就是曾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又在陛下的命令下来京营帮忙,所以说话客气了些,李彦成倒是也习惯了。
“辛苦世子了……”李彦成和他寒暄了几回合,就开始肃目凌眉,说起正经事。
“今日王珂那一群人真是太放肆了!”李彦成握紧了拳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怒气也不由的涌上心头。
“王珂?司水侯家的嫡子?”傅晟对于这些京城的纨绔子弟,虽说平日里无甚交际,但还是了解几分的。
“就是这位王公子!”李彦成咬牙切齿的说道。
“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今日他便要去见阎王了。”说罢,李彦成非常没有好气的嗤了一声。
怒气犹如阴云,这几日就在他的心间挥之不去。
他来京营是来练兵的,不是给那群公子哥擦屁股的!
李彦成越想越怒,最后急急的喝下了手边的温茶。
茶水流入喉咙之中,茶香肆意,沁入鼻尖。
这让李彦成从那怒气中暂时缓解了过来,他侧头看向一旁虽然面色冰冷,但身旁的气场却怡然自得的傅晟,感叹道:“这可真是好茶……”
傅晟冷冷的回应,道:“当然,若是御赐的茶叶也不堪入口,那天下就没有能入口的茶水了。”
这让李彦成瞪大了眼睛,这是我那珍藏的御赐茶叶?!
但那茶水的苦涩还停留在舌尖,李彦成面色缓和,苦笑道:“那的确是好茶……可惜,李某这辈子恐怕喝不下几盏这样的好茶了……”
想到茶,李彦成又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曾经总是为他泡茶的人……
那一壶春日欢,之后再也未曾饮过。
正当李彦成思绪漂泊时,傅晟说话了。
“王珂惹了什么事?”
李彦成转过头去,这位冷冰冰的世子面色没有任何好奇的模样,但问题问了,他就得答。
略微思索了片刻,李彦成便整理好语言,将今日在军营发生的事情对傅晟和盘托出。
“哼,这位王公子在军营过不惯这苦日子,偷偷运了酒进军营……”
“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