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地理环境很是糟糕,这里几乎就是一片沙漠。
莫说是草地,就是几株绿草都是少见的,这里更多的是那些长着刺的丑陋的绿色块。
当地的人称呼它为仙人掌,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会用它来充饥。
环境的糟糕就意味着食物的不稳定,为了生存,不少人离开这里去别的部落讨生存,留在本地的人要么是不舍得离开故土,要么就是已经习惯了在沙漠中生活。
毕竟,这么偏远的地方很少有收税的官员到这里,基本都只是经过此地。
这里也是青夷的所有领土中,唯一最为地广人稀的地方。
为了穿过沙漠,阿义时他们用自己的马跟当地人换了几只骆驼,只有这种沙漠生物才能帮助他们横穿整个沙漠,到达漠北的最北端。
那里————就是阿义时被流放的地方。
……
青夷-王城
姜思乐淡淡的看着乌咸脖子上的伤口渐渐凝固,但那被血染红的脖颈的确有些吓人。若是现在那些侍从壮着胆子闯进来,看到乌咸的脖子上那显眼的伤口,姜思乐觉得自己应该也只有死路一条。
“何必关心这些……”
乌咸的声音带着些嘶哑,他每说一句话,吐出一个字,就觉得脖子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伤口带来的刺痛和身处劣势的不甘让乌咸的脸色更加难看。脸上的皱纹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仿佛是一条可怜的落水狗。
他对于眼前人的最后一点怜悯和曾经对她的某些印象,也因为此时的局势而彻底消耗殆尽。
“那是孤的儿子,便是孤让他死——也无可厚非。”
乌咸冷漠的做出回应道。
对此,姜思乐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觉得好笑,但心中的疑问一直挥散不去。
他究竟隐瞒了什么?
至今为止,姜思乐总算是将乌氏王族的所有人都见了一面。
但姜思乐死活也想不出,乌穆到底有什么特殊?
他并不出名,人们嘴中常常念叨的也是那位被宠爱着的、骄纵跋扈的小皇子。
以至于姜思乐也因此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难道……乌骑并非你的血脉?”姜思乐眨了眨眼,试探的问道。
这让乌骑的脸抽了抽,险些要对着她骂出脏话来。
他冷着脸,语气冲人,看着姜思乐的眼神带着些荒诞。
“不……”姜思乐听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说罢,乌骑紧紧的加了一句:“亲生的”
他看着姜思乐的眼神带着一丝无奈和好笑。
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本来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探,最后却搞成这番模样。
他脖颈上的血部分已经干涸,但新撕裂的伤口带来的鲜血滴落到姜思乐的裙摆之上,只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
他眨了眨眼,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再让孤这样流血下去,孤必死不疑。”
他说着话,脖颈上原本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因为说话的动作而被撕裂,更多的新鲜血液再一次从喉咙奔涌而出。
看见乌咸越来越虚弱的面色,姜思乐停了手。
她在那已经沾血的裙摆上,擦了擦她的匕首,之后铮的一声,将它归入鞘中。
寒光尽去,被那古朴的刀鞘收敛。
姜思乐将它插入腰间,而对面,乌咸正撕开自己的衣摆包扎在脖子上,他的这个形象显得滑稽又好笑。
“都如此了,为何就不能开诚布公的和孤讲一讲……”
姜思乐扫视了乌咸的整个身体轮廓,她毫不客气的说:“反正你也活不过几天了。”
乌咸一手支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让自己整个人缓缓的坐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轻蔑的摇了摇头,但因为疼痛感不由的嘶了一声,停止住动作。
“你不是青夷人,也不应掺和进去。”
“孤不是你的阏氏吗?”
“不,”乌咸因为疼痛不由的低着声音,气若浮游,但他的目光和姜思乐对视,带着一种难言的沉重感。
“等孤死后,按照原先的约定,你就会离开青夷。”屋内很是寂静,即使乌咸的声音很小,但是站在他身旁的姜思乐还是听的真切。
“哼”姜思乐撇着嘴,若不是当时事情紧急,她才不愿意受乌咸的安排摆布。
乌咸依旧忽视着姜思乐不满的小动作,他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会有那大的反应……”
他的语气轻微,漂浮不定,捂着脖子的布渗出了红色的印迹。
“这是最好的安排,大夏公主。”
乌咸轻喘着气,继续自己的主张。他信心满满的规划好了一切,但没想到最后还能闹这么一出,这的确是出乎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