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房石璨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伊藤美绪骤然盯住了他。
自从和这个男人见面以后,她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刀锋般锐利的表情。
尽管在被她盯上的那一刹那,背后的汗毛还是竖了起来,仿若被猛兽盯视视为猎物一般。
然而不知为何,房石璨此时此刻所感受到的恐怖,却远远没有之前在林荫小道中和伊藤美绪初见时感觉到的那样可怕。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这副毫无掩饰的表情,让他觉得稍微像人了一点吧。
“父亲的死因?”
伊藤美绪的脑海中回想起那个男人的面庞。
——伊藤弘实,时任巡查部长,但是自从两人隐隐明悟伊藤美绪在小学时代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以后,那个男人就不再回家了……
——那时的他所说出的那句“我希望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伤害他人。”几乎成为了铭刻于伊藤美绪心中的戒律,直到成为超凡者后,向着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前进以后才被打破……
——伊藤弘实自己在十年之前死去,其时只知道他因公殉职,伊藤美绪并没有追究他的死因。因为她隐约能感觉到,在从侧面窥见了自己内心的一些本质之后,伊藤弘实变得有些心灰意冷,所以一直以来,她都隐隐觉得,或许死在警察的职位之上,是伊藤弘实自己所做的选择,而她自己和伊藤弘实的死亡,有着无法卸下的关联……
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就在这里,这个名叫房石璨的男人,却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美绪小姐……你想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么?”
“我父亲的死因,是什么?”
伊藤美绪的眸光在伊藤弘实从前的同僚岸边佐然,还有这位内阁总务安全秘书房石璨两人之间游移着,视线里并没有位高权重之人常有的傲慢,但却带着更为强烈的压迫感。
面对着这道视线,无论岸边佐然,还有房石璨,都微微低了低头。
“这里,是关于伊藤弘实先生死亡事件的报告,已经被尘封了十年。”
房石璨低着头,将自己手中的资料递到了伊藤美绪面前。
而也就在伊藤美绪翻开资料的同时,岸边佐然饱含愧疚的声音也在室内响起。
他的口中,一段被刻意封存的故事从遥远的历史中被开启。
“我记得,那是在十年前的夏天,弘实先生死前不到三天的时候。”
……
“我记得,那是在十年前的夏天,弘实先生死前不到三天的时候。”
距离东京都中心上百公里外,马野町交番大楼内,岸边佐然满怀歉疚之意的声音在首相官邸的办公室内响起。
虽然经过了电子信号的传递,抵达这里以后,声音变得有些失真,但是那点微小的误差没有什么关系。
而这间本来空空荡荡,空旷无比的办公室里,现在已经摆满了各种仪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实验室一般,但研究的对象却既不是物理现象,也不是生物材料,而是一面摆在房间墙壁上的巨大屏幕,上面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图景,正是此时交番大楼里,伊藤美绪所处的房间内的景象。
每一块图景明显都来自于一个高精度的摄像头拍摄下的画面,也不知道交番大楼里的那个房间是怎么容纳下如此多隐蔽摄像头的。
数十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严肃地坐在仪器前,不断记录下,并通过手边的计算机进行结果和投放数据的来回反馈。
“目标人物的态度如何?”
“根据过往数据建立的心理模型,其心理数值大概处于‘百分之五十七’的水平。”
“有‘狂暴化’的危险么?”
“概率为百分之二十七,暂时不用担忧。”
研究人员互相交流着,频繁地记录着通过在那个房间里预先埋设好传感器传输过来的最新数据,包括伊藤美绪体温、呼吸频率、眨眼睛的次数、身体的细微动作……建立起一整套“应急心理模型”,显示出伊藤美绪此刻心理状态的危险程度。
这些研究人员,都是从国立顶尖大学和顶级研究所里临时抽调过来的专家,其研究方向包括心理学、计算机、生物学等等等等,而且很多研究人员还具有交叉学科的研究经验,在场众人,每一个都足以在日本甚至美国的50大学里谋得一份终身教授的教职,是日本相关学科的精华人物,然而他们几乎被全部请了过来,一切只为了实时评估伊藤美绪的心理状态,以预防或许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首相坐在红木桌后,目光跃过研究人员的仪器,紧紧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实时影像,马野町交番大楼内,故事的讲述还在继续,岸边佐然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源源不断地传来。
……
“那个时候的我,基本上平时都是和弘实一起出勤执行任务。
“虽然年长弘实几岁,但是并没有值得称道的成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