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思想与渗透
对于美利坚的所有人来说,那个国家的名字都是一个他们无法忘却的字眼。
而尤其是对坎庇尔特家族的族人而言,“苏”以及其背后代表的一切,则更是所有人都需要严肃对待的存在。
尽管通过传媒的枝节间接控制了全世界的诸多喉舌,又通过电影和其他文娱作品等,强力输出美利坚的价值观,并在此基础上保证了坎庇尔特家族对于世界范围的言论掌控。
但至少在那个国家的鼎盛时期,它的势力范围之内,依然是坎庇尔特家族所无法染指的存在。
甚至在那个北方大国的巅峰时刻,就算是美利坚也要拉拢盟友以对抗它的阴影,而那个时候,也是坎庇尔特家族最式微的时期。
对于文娱传媒系统来说,声音能响多远,就代表自己的权力能扩散到多远;声音能多大程度的深入人心,就代表自己的权力能多大程度地根植于其中。
所以,面对着那个北方大国其时不讲道理的宣传制度,和对文化产业的控制力度,当它们在全球范围内肆意输出自己的价值观和标准,但却难以被反向渗透的时候,即使是有着世界第一经济强国的支撑,坎庇尔特家族也宛如遇到了一头蛮横而不讲道理的铁牛一般手忙脚乱。
……只不过,最后坎庇尔特家族还是亲手为那头蛮牛套上了笼头。
而历代家主用了数十年时间,亲手主持着对于北方大国的渗透工作,成功将其从上到下变得“心向灯塔”的结局也成为了文宣领域历史上的最强战果,同时也让坎庇尔特家族转衰为盛,真正成为了美利坚最高的近乎永不坠落的几大家族之一。
正因为几代人都与其为敌,同时亲手做成了这一战果,所以现场的家族成员更明白那种制度重生的可怕之处。
在听到罗伯斯声音的一瞬间,他们就变了脸色,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当着罗伯斯的面发言。
扫了一圈在场众人之后,罗伯斯的眼底隐隐露出些许失望。
但也就在这时,一个坐在大厅房间角落的年轻人忽然朗声道:
“‘自由有许多困难,民.主亦非完美,然而我们从未建造一堵墙把我们的人民关在里面。’——全世界至少几千万人都知道肯尼迪总统在1963年于柏林墙下的这个演讲,但却没人知道无论是这一演说的内容,还是总统阁下当时的站姿、语气、以及转播的广播电视台均是由我们坎庇尔特家族一手操办的。
“事实证明,这个演说的内容完全正确,并且在击沉苏这艘北方大舰之前,我们先一步将背离了我们指定道路的,这场演说的主角也沉在了血海底——这代表了世人的选择。
“现在已经不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也不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五十年代、六十年代……这个时代的人类给自己打造了一座名为‘自由’的囚笼,他们的血肉都已经与这个囚笼完全融合,无法再分割。谁想要剥夺这个囚笼,谁就是人类的敌人——这就是我们坎庇尔特用了上百年时间,在全世界范围内持之以恒输出思想的结果。尽管那位纳瓦利先生也许有着我们无法匹敌的力量,以及空前绝后的科技。但我们也有着自己的武器,同样也是最为强力的武器——那就是思想和人心。”
年轻人微笑着环视四周,扬起下巴,眼中带着骄傲的神色。
“贪婪的自由是这个时代的主色调,也是人类的进步源泉——我敢说,除非那位纳瓦利阁下设计的新制度下不需要人类的存在,否则他绝不会采用财产公.有的做法。因为人类贪婪的梦想总是无穷无尽的,在自由的制度之下,这份不满足的渴望只会指向自身以及周边环境的不完美——但若是在公.有的制度之下,那么所有欲望的矛头只会指向一个地方,同样也是那个最高的存在——由纳瓦利建设出的这个制度,以及‘新美利坚’其本身!”
年轻人的话犹如晨钟一般敲响了所有人,其他人如梦初醒一般,都对他露出了或惊讶或羡慕的眼神,然而与此同时,也不乏嫉妒和悔恨的视线。
年轻人的话一点就通,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道理,所以大概有不少人恼恨自己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一切吧。
正如年轻人话语中的内容一样,那份“贪欲的渴望”所散发出来的恶意,也在他人对他的眼中回响着。
但是年轻气盛的他对此毫不理会,只是微笑着,目光凛然地迎向了罗伯斯青睐而温和的视线。
罗伯斯含笑点了点头。
然而他的心中,却自然而然地升起了一抹淡淡的恶意。
那个年轻人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当年初出茅庐时的模样——那时也是如出一辙的自信。
但是时过境迁,如今已经年届七十的他,哪怕注重养生,同时会定期通过换血疗法注入从全世界各地收集来的身体素质优越的年轻人类的血清,也还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衰老了。
……岁月就是这样无情。
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