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众人却没有吃喝的心思,都是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 掌柜倒是相当淡定,嘉靖三十八年至今已有四科会试,镇江府士子便有两科颗粒无收,掌柜与伙计特意抬回来的爆竹也未派上用场,反倒浪费了不少银钱,因而今年掌柜特意买了几串小一些的鞭炮。 京城中,各地会馆都聚在一处,镇江会馆与浙江会馆、苏州会馆等相聚都不远,众人才开始等候时,各处会馆都是静悄悄的,等到了晌午,才听见报录人骑着马飞速赶来的声音。 和乡试一样,会试报录也是一门产业,毕竟会试中榜的都是进士,身价又比举人高了数倍不止。 在京城的寒风中挤着看榜着实有些愚蠢,多数士子都选择在会馆中等待报录人上门,柳贺留的便是会馆的地址,他若是中了,报录人自会循着地址而来。 “来了!” 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众人精神都是一振。 “捷报,浙江杭州卫老爷,铁讳篆,高中辛未会试第四百名,金銮殿上面圣!” “这是浙江的士子。” 浙江会馆距离不远,镇江会馆这里可以清晰地听到对面欢呼的声音,过了不久,便有鞭炮声在浙江会馆门前响起。 “浙江会馆今日这炮要响个没完了。” 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声,但这不仅没有缓和此刻镇江会馆中紧张的气氛,反倒让众士子内心更为忐忑。 众人此时都不由羡慕起了名为铁篆的士子,他眼下虽名落孙山,但好歹能第一个听到捷报,省去了等候之苦。 “捷报,福建建宁府老爷,魏讳良臣,高中辛未会试第三百九十九名,金銮殿上面圣!” 报录人又转向了福建会馆,福建会馆离镇江会馆稍远一些,众人听不见那边的庆贺之声,但可以想象上榜士子此刻的兴奋心情。 报录声有路过镇江会馆的,也有绕到别处的,车马声、鞭炮声、锣鼓声仿佛绵绵不绝一般在众人耳畔响起,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 一转眼,三百名至四百名的考生名字便报完了,镇江会馆这边气氛一片低沉——捷报声响起后,便没有一辆马车停在镇江会馆前,倒是附近的浙江会馆与苏州会馆,热闹得好似过年一般。 这便是放榜的一刻,只言片语都牵动着数千士子的心。 而无论镇江会馆如何寂静,外面报录声却始终不停,仿佛将镇江会馆隔绝了一般。 又过了片刻,车马声越驶越近,众人心中都想,这恐怕又是往浙江会馆报喜去的,谁知此刻报录人的声音竟在会馆门外响起—— “捷报!南直隶镇江府老爷,荆讳光裕,高中辛未会试第二百九十三名,金銮殿上面圣!” “荆老爷大喜了!” “光裕兄大喜!” 荆光裕此时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他蹉跎科举多年,虽然心中抱着期待,但科举是否中式并非以他的心志为转移。 荆光裕眼中已有了泪意,他站起身,朝会馆中众人拱了拱手:“诸位仁兄,在下先一步中了,诸位莫要焦躁,榜中还有二百九十二人,诸兄必然名列此榜!” “多谢荆兄吉言。” 接下来荆光裕便开始四处散财,他家境颇为富庶,给银钱时也相当大方,报录人领了银子喜不自胜,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看到这一幕,会馆中其余士子心中都有些酸涩,却也为荆光裕感到高兴。 多年苦读一朝登榜的心情,没有人比他们更懂了。 众人又等了一刻,镇江会馆中依然没有报录人光顾,等到众士子已有些不耐烦了,门外又响起一声:“捷报!南直隶镇江府老爷,杨讳维新,高中辛未会试第一百三十名,金銮殿上面圣!” “杨老爷在何处?” 报录人声音落下,靠墙一桌的士子中一人站了出来:“在下正是杨维新。” 到此时,镇江会馆已有两人上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