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进了不属于我的圈子,这甚至不是通过努力就能改变的。” 纪珍棠说着,郁闷地垂下脑袋。 言多必失,医生也不是救命稻草。 她识趣地收声。 医生笑着,没再多谈,只是叹说:“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精神压力是一个比一个大。” 介于后面还有病人在排队,没有聊太多。 “给你开点药吧,平时多出门走走,不要钻牛角尖,知足常乐。” “好。” 医生给她开了药单,纪珍棠离开医院时,手里拎着一堆瓶瓶罐罐,脑海里残存那句“知足常乐”,她一个人站在街上,那一刻突然觉得孤独。 纪珍棠回到宿舍,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接到了爸爸的来电。 很稀奇,她速速把手里东西丢在桌子上,到外面楼道,一再小心郑重地按下接听键。 爸爸问:“生什么病了?” 不知道是不是姑姑告诉他,简简单单一句问候,让她鼻子眼睛变得酸溜溜的。 “就是……”她想了一想,又不知道作何解释,吞吞吐吐,“没事啦,没什么大事。” 纪桓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人对病人总能多几分耐心:“自己注意身体,平时学习不要太晚。” 她乖乖点头:“好。” 说完,好像也没别的话了。 纪桓突发奇想:“喝不喝奶茶?我给你点一个吧。你住在哪个宿舍来着?” 她惊喜不已,说:“雪园四舍。” “好的,填你电话。” “谢谢爸爸。” 很快,奶茶被送到宿舍,纪珍棠对着一杯白桃乌龙拍了十几张照片。p图耗费五分钟,挑好最喜欢的一张,点进快发霉的朋友圈,编辑了文案:【来自老爸的关心!】 即将按下绿色的发送键。 这时,耳畔传来周栀不知道在聊谁的八卦的声音:“缺什么秀什么呗,你看那男的真像有钱的么,半瓶水在那叮当晃。” 一句话让她住了手。 缺什么秀什么。 有些刺耳,但有道理的一句话,谁家爸爸给女儿买杯奶茶也要发朋友圈啊?纪珍棠没精打采地趴在桌面上,默默删掉了文案和照片。 她退回到主页,看到赵斯齐昨晚发的几张图。 习以为常,他出没于各种上流阶层的交际场合。林瑰雪跟这位公子哥关系匪浅,纪珍棠跟他只不过泛泛之交,朋友圈都不会点赞的那种。 但她今天,视线在赵斯齐发的照片上驻留一会儿。 他发了几张国际品牌新品发布会剪彩现场的照片,定位在某间豪华酒店。现场有许多明星来助阵,看起来热闹无比。 赵斯齐目的是拍一下桌上摆放的品牌方珠宝赠品。 镜头无心摄到边角。 纪珍棠看到坐在暗影里的男人。 她目光微滞。 旁边明星采访,灯光大亮。 钟逾白背对着,恰好坐在暗中,他倚靠在一只深色的单人沙发,面前放一杯香槟,但很显然一口没喝。 他对面坐了个外国人,像是品牌某ceo。两个人在交谈,从图片判断不出聊些什么,只看到钟逾白的脸上带一点有礼的笑意,但仍有种兴致缺缺的懒散。 他坐在那里,平和慵懒,隔着屏幕,她好像都能闻到男人身上那韵味悠长的香水后调,如深谷里的浓雾,青翠而幽邃。 名利场的一隅,衣香鬓影,富贵迷人。 有人挤破头进不去,有人进去了也是在红毯站桩,维持拘谨,有人凭名字做入场券,不用殚精竭虑,到哪里都能松弛说笑。 在这种场合,能显然自适的人太少。 又太顶尖。 她明白人跟人终归有别,项链与手镯还是不能够错戴。 对照片的研究被一通电话打断。 虽然号码已经不在她的通讯录,但这串数字不难让人铭记在心。 钟珩的微信被她拉黑,他就打电话来骚扰。 她接通,听见他问:“在宿舍?” 纪珍棠问:“有什么事?” “周末一个人待着不无聊?明天去打高尔夫么。” “不会,玩不起。挂了。” 钟珩紧急地唤了一声:“诶。” 他又开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诚意不是很多,但能给的都给你了,对别的女生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