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棠脸色一羞:“你知道是我的?怎么不通知我。” 男人微微侧过脸,余光虚虚地笼着她,低低地出了声:“既然施主会上门,又何须大费周章?” 他的话,好像在说你这个耳机丢得很不聪明。且又是那么笃定,她一定会寻过来。 纪珍棠轻轻淡淡地“哦”了声。 像是不太满意他的回答。 钟逾白声音柔下来几个度,看她一眼,又稍显无可奈何地一笑,改口说:“我在等你。” 纪珍棠也笑了,她走到他身侧,说:“我药喝完了,找不到你认识的中医,可能我体质原因,吃西药不管用的,还是中药见效快!” 这话又像是在责备他的不主动与太长时间的不联系,实属不该。 钟逾白没有起身,叠腿慵懒地倚坐,挺随和的,淡淡笑道:“不过是在外面出差两个月,前天才回来。” “……” “着急了?” 他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纪珍棠微微一滞,本该目色清明地问句“着急什么”,用一种反问的力量向他表达:我有什么可着急的。 可眼下却又踌躇, 自己还有没有开口说话的必要, 他们的较量,显得她微不足道。 毕竟他会读她的心,她在他的面前仿佛透明人。 虚假的底气都会被他毫无征兆地一眼识破。 钟逾白慢慢地宽慰道:“不要急,坐下说吧。” 很快,耳机被搁在她的手心,他又微笑着说:“隔两个月才来取,亏你记得。” 每一句都那么的意有所指。 她顿时丢掉了平日里妙语连珠的本事,人的脸上一旦写满欲望,少些良善,多点伪装,就容易变得心虚。 纪珍棠把耳机收好,半晌才嘀咕了一句:“这不是要用了才想起来嘛。” 钟逾白眼波平淡地瞧了她一会儿。 她今天没有扎头发,过肩长发松松地披散着,很自然的蜷曲度与长度,耳侧的碎发被两个并排的白色发夹夹起,露出一只玲珑的耳朵,和线条流畅的下颌线。 精致到极致的骨相,让她美得毫不费力。 钟逾白看着女孩子的耳朵,随后起了身。 隔着一张棋盘桌。 他倏地欠身往前。 纪珍棠为之一惊,自然往后躲。 余地太少,她躲得不远。钟逾白伸出手,意图明显,拨开她的发,露出那两只发夹。 蓝白色的玉桂狗,很可爱,很流行。 男人用手指轻轻地托着这两枚发夹,无波无澜地看了片刻。眼中的深潭沉静如夜,没有黯,也没有亮。 她的身体被覆盖在他的影子里。短暂的倾覆,让两个人呼吸被拉近。 他的气息近在耳畔。 竟也是温温热热的。 纪珍棠发觉他是在看自己的夹子,才松下一口气,抬指点了点,示意道:“新买的,它叫纪小狗。” 随后,钟逾白平静放开,夸了一句:“很适合你。” 她高兴地一笑。 钟逾白也嘴角轻掀,好整以暇地坐回去,而后又直截了当地问道:“有什么新的需求?” 纪珍棠笑意戛然而止。现在已经不能仅仅用恐惧来形容这种被看透的心情,更多的,大概是刺激。贪欲为她补足了不敢往前试探的勇气,她凝视着钟逾白,认真地反问:“你会帮我吗?” 钟逾白缓缓地出声:“登天、摘月,恐怕不行。” “……” 这话的意思,除此之外,都不难办。 紧接着,钟逾白用眼神示意她,可以说了。 纪珍棠还是没说,她斗胆继续问:“可是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满足我的理由?” 钟逾白想着,笑了一笑,很清浅,但眼里确实是有笑意的:“凡事都要问句为什么?” 也不是凡事。 只不过在不对等的关系里,她总需要看清,自己能够抱住的秤砣长什么样。 钟逾白摆出一副不愿深思的从容姿态,只是说道:“随心,就是最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