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地“嗯”了一声,在车驶往学校的路上,她慢慢地沉默下来,想了许多事。 有一次闲聊,林瑰雪问她有几套房,纪珍棠很吃惊这个问法,她说:“我哪有能力买房?你也太看得起我。” 林瑰雪也挺惊讶:“你爸不是好几套,没有写你名字的啊。” 纪珍棠呆呆地说:“爸爸的房也是爸爸努力的嘛,又不是我的。” 林瑰雪恍然:“哦,你还有个弟弟是吧。”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没将这个话题聊得太深,彼此心知肚明地止了话匣子。 纪珍棠是主张要靠自己的努力的人,但是在这头脑清醒的主张背后,究其根本是因为得不到。因为得不到,所以要拼命释怀,不是所有的家长都该无条件地给孩子馈赠。 什么都要爸爸爸爸,岂不是就成了啃老族? 她心里想着,暗暗点头认同。 很快她知道,今天的喜事不止一桩。 纪桓在火锅店里定了间包厢,为给他的儿子纪丞过生日。 纪丞今年小升初,处在一个非常暴躁尖锐的年纪,加上男孩子向来被父母惯得多,到哪里都一副霸王做派,纪桓依了他吃火锅,还要不应景地请了个舞蹈演员来包间跳舞,跳一半被纪丞赶出去了,他不留体面地说难看得要老命。 舞蹈演员走了,接下来就是几个人 相对安静地在吃火锅。 纪桓说起工作,要出差:“这两天安排仓库在备货了。” 许蔷问:“这次到哪里。” “先去斯里兰卡,然后到肯尼亚,非洲那边。” 许蔷笑说:“业务范围都这么广了?” 纪桓看着纪珍棠说:“托我姑娘的福,人家介绍的客户。” 许蔷笑意更深:“这么厉害呀小棠,班里同学人脉蛮多的是伐。” 被点到的女孩愣了愣,快速嚼碎嘴里的菠菜,抬起头干干一笑:“……对。” 纪桓又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要是以后不干珠宝这行,毕了业到爸爸公司,给你安排个清闲的事做做也行,不要太焦虑,啊。” 纪珍棠点头:“好。” 一点点关怀,听起来令人动容,却又有那么几分浮于表面。像是一种感谢的态度,为了回馈那句显得刻意的“托我姑娘的福”。 因为托了姑娘的福,他有了目标客户,所以当她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也会为她预留一个位置。 人跟人的维系向来要靠交换,这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利益交换的对象是爸爸时,纪珍棠觉得有点别扭。 虽然她没有被爱过,但她读过书,看过电影,千千万万故事里演绎的内核,爱是不讲道理的偏袒,而不是付出一分要收回一分,收回一分时,又时时想着应当想方设法归还。 她准备捞起漏勺里的脑花,被纪丞抢先一步。他大喊:“熟了!” ……明明是她点的,可耻! 纪珍棠的手愣在空中,纪桓帮儿子接了下漏勺,搁一边说:“才出锅的你急什么?慢点吃别烫着嘴。” 算了,寿星为大。 她撇了撇嘴巴,无可奈何,继续嚼着菠菜。 “好吃吧?”许蔷蛮客气地问她。 纪珍棠笑吟吟的:“好吃!” 真相与本质,很残酷的两个词。是她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东西。 此时此刻,她的亲子关系如同华服下的枯骨,用锦缎掩着沉沉死气。 人不是靠讨好就能获得爱的,患得患失的她和做噩梦的苏云梨有多大的区别呢? 也不知道一个人要花多少时间去接受父母真的不爱自己这件事。 可能几天,可能一辈子。 - 钟逾白休息这天,在钟公馆看电影。 地下一层,昏暗的影院。 丁迦陵坐在旁边,钟逾白是请他来做客,他倒好,劳碌得没完。 钟逾白一身闲散装束,没做表情时,面容微微冷峻,望着前面的大屏,手里端杯花茶,玻璃杯里氤氲出袅袅热汽,他从泛着清香的烟雾里看向屏幕上的英文版本影片名:Howl'sMovinCastle. (哈尔的移动城堡) “你看,是这个男孩子吗?”丁迦陵查找到什么,把平板递过来给他看一眼。 钟逾白淡淡一瞥 ,看到照片里一个男生的日常照,眼睛不大,个子挺高。 丁迦陵接着介绍说:“赵家的大公子,叫赵斯齐,现在还在上学。一年前注册了他的个人的珠宝商标Serein,今年刚准备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