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4 / 4)

橘遍布,华光重叠。

少和之渊的画廊幽梦则是一片宁谧如烟雾的绿。

绿意如写意泼墨,肆意灵动,深浅不一,好似此刻并非清秋,而是层峦叠翠的永恒初夏。

这些绿将一处美轮美奂的琉璃宫簇拥起来,于是那琉璃宫墙内外也都被倒映上了这样的绿,好似水天一色,好不曼妙。

再远一些的地方,绿逐渐淡去,直至终于化作了一片浮白。

浮白是终年不化的雪。

雪从山巅铺洒到山脚,将整座画棠山覆盖成与周遭所有山峦都完全不同的圣洁与凌冽。

这样的美,只可远观。

无人愿意平白接近,远远看一片透白,一抹阳绿,已是盛景。

更不用说,画棠山周遭本就大阵密布,哪里是寻常人能进来的。

所以也无人看到,画棠山脚下,终年不化的雪层中,黑发少年仰面朝天,面无表情地躺在厚雪里,任凭冰冷将自己包裹。

他肌肤苍白,呼吸很轻,面色却带着点儿不正常的潮红,长长的睫毛随着垂下的眼,在肌肤上落下了一小片阴影。

而他的右手,以一种有些扭曲的角度耷拉在旁边。他换下了那身破旧道服,却依然未着黑白泼墨的少和之渊道服,而是穿了一身雪白,几乎要与这一片大雪茫茫融为一体。

他的手臂从极宽的衣袖下伸出来,却见他右手裸露出来的腕骨处,有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是被硬生生扭断的。

如此断骨之疼,他却似毫不在意,只是半晌,慢慢睁眼时,他的眼底多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不经允许偷偷离开画棠山,自然是要受到责罚的。

这他在离开之前就知晓,并无半分意外。

那个人不在乎他去了哪里,去了多久,做了什么,只是断了他持剑的手。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疼而已。

但这一次和以往,有点不一样。

那个点在他身上的醒灵阵,还在缓慢但坚定的运行。

虞别夜望着天空,有些出神地想。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