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她能一人打过我们这么多人!” “是吗?”苏厌容冷冷道:“她真的是一个人吗?” 那同门一愣,目光这才稍稍一移,却见合虚山宗的弟子都站在了居所门外,大家神色各异,姿态不整,多少有些深夜被突兀叨扰的不体面。 但大家的手里,无一例外,都提着武器。 因为此时此刻,凝禅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她的态度。 她划下的那条随随便便的剑痕,也不是她的底线。 而是整个合虚山宗的底线。 * 虞画澜当然不会真的抽出一把椅子,坐在画棠山下的路边干等。 山巅刚才传来的那几声钟鸣太过暴烈,将整个夜空撕裂,却又在余韵之中戛然而止。 虞画澜负手而立,仰头看向画棠山巅:“何等嚣张的宵小之辈。如此放肆,画廊幽梦定然已经凌乱一片,不便待客。” “诸位还请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他向着山下的诸位长老一拱手,已经转身踏入了画棠山的大阵之中。 他的身后,众长老神色复杂,表情难看,几次欲要迈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裁决神使笔直得像是一杆枪,他洁白神袍的衣边在一路步行至此的过程中,多少沾 染上了泥土,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几缕讥诮,而这种讥诮,在目光落在画棠山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是什么虞画澜给他妹妹编织的梦境吧?”裁决神使说话极不客气:“谁家梦境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结界封印?” “神使年少,有所不知。”回应他的,是一道曼妙轻柔的声音。涅音仙子头上带着帷幔,风吹过时,掀起薄纱的下沿,露出一小截光洁美丽的下巴:“画棠仙子以美貌动天下,不惜一切代价只想要见她一面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若非如此,恐怕画棠仙子的门口,都会站满求见一面的人。” 裁决神使闲闲扫了涅音仙子一眼:“你倒是爱为虞画澜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虞画澜养的一条狗。” “怎么和涅音仙子说话呢!”这话太过不客气,有人三两步上前,将涅音仙子护在身后,却也到底不敢对裁决神使说什么重话。 裁决神使嗤笑一声,背手而立,继续输出:“她是虞画澜的狗,你们……不过是她的狗罢了。” 止衡仙君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心道,那岂不是狗中狗。 想到这里,差点忍不住笑了一声出来,转过脸才堪堪忍住。 “你!”几人气绝,脸色大变。 反而是涅音仙子轻笑了一声:“多谢诸位为我出头。祀天所毕竟家大业大,有人仗势欺人,狗仗人势,我们也不必与他计较。” 也有人终于转头,紧紧盯着自家弟子居所的方向,难掩脸上忧色:“也不知少和之渊到底想要搜什么,有没有和我们宗门的弟子……有什么过激冲突。” 然后大家就发现,满场看起来也就止衡仙君面色轻松,似是毫无担忧。 便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止衡仙君你一点儿不操心紧张吗?我看那少和之渊来势汹汹,今夜可不是清者自清就能善了的样子。” 还有人猜道:“是合虚山宗已经有了什么应对手段吗?还请止衡仙君不要藏私,少和之渊如此欺人太甚!此刻我等可要不计前嫌,共同进退才是。” “非也,非也。老夫哪有这等未卜先知的本事。”止衡仙君摆摆手,脸上也带了点儿愁容,就是明显和大家愁的内容有些区别:“也是愁的。” 他遥遥望去一眼。 “愁我家弟子……实在是脾气不太好啊。” * “阿嚏!” 脾气不太好的翘楚弟子凝禅在打哈欠,打了一半又鼻子痒,紧跟了两个喷嚏。 “烦死了,肯定是止衡仙君在骂我。”凝禅精准定位,又转了转剑,扭头看向这才推门而出的段重明:“这老头是不是遇见什么危险,还等着我们去救呢?” 段大师兄好歹重新正了衣冠,这才一本正经地出来。他的表情非常若无其事,仿佛刚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挂墙头的不是他,火急火燎的也不是他。 两人对视一瞬。 “什么危险?什么救?少和之渊这么急忙忙冲过来,是让我们去救人吗?”段重明二话不说,直接断章取义,左右各看一眼:“合虚弟子何在!” 众弟子哪里看不出来段重明的意图,各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搞事情的兴奋。 “在!” “在在在!” 苏厌容哪能想到这合虚山宗除了一个不讲理的凝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