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武小影时刻谨记自己的职责,见阿臻被小福圆拉着跑,悄摸融入人群后头,远距离护卫。
从村长家一路跟到尤家。
热心的大娘小媳妇看他长的俊,纷纷打听他是否定亲,有的甚至想把娘家妹子说给他。
吓的他给鹌鹑一样不吭声,用微笑应对。
在尤家,他混在白三壮的发小中被点去捆猪。
沾了一手的骚气,悄悄闪到尤家厨房洗净了手,还顺手捞了一碗豆浆灌进肚子。
刚抹干净嘴,出了厨房门,想跟上朝外涌的大部队,就被尤青芽踩了一脚。
尤青芽回头,脸上挂着两行泪。
英气的五官,被泪点出了几分柔。
武小影认出她就是喂猪捆猪的姑娘,和田麦苗一样,凡是和猪为伴的姑娘,都不好惹。
方才他可是看清楚她叉腰高声怼老娘怼亲姐,比那宫里打骂小宫女的姑姑还厉害。
再不好惹的姑娘哭了,武小影也会生出怜香惜玉之情。
他忘了脚上的疼,慌张的问:“姑娘,你猪不是卖了个好价不应该高兴么,怎地哭上了?”
尤青芽见眼前是一陌生男子,没好气地跺了跺脚道:“你懂什么。”
一扭身,抹着眼睛跑开了。
武小影心下悻悻然,算了,看在那碗豆浆的份上不给你计较。
小福圆牵着阿臻的手,一路来到尤麻子家。
尤麻子已经从地里回来好一会了,站在门口看到田麦苗就朝猪圈里迎。
小福圆和阿臻跟在后面,还没到猪圈,就闻到一阵屎臭味道。
尤麻子家是村里有名的邋遢户,猪圈和茅厕盖一起,前面喂猪后面是茅厕,中间用俩石块当做分界线。
茅坑里的黄白物满溢,尤麻子也不清理。
阿臻站在猪圈前,人和畜的排泄臭气直往鼻孔里钻,差点将他熏过去。
想到田麦苗给他的大棒骨,是出自这样环境里的猪,阿臻泛起一阵一阵恶心。
猪圈里污水横流,到处湿哒哒,中间一个泥坑里躺着两头猪,扯着嗓子嗷嗷叫的滚泥浆,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
这两头猪和刚收的两头肥猪相比,差不多可以称之为瘦猪了。
田麦苗站在猪圈前想呕,真想转身就走。
乡村的猪圈她见多了,像尤青芽那样捯饬干净没异味的很少见,但像这样邋遢到下不进脚的也不多见。
而且那两头猪,太瘦,肉柴,影响她肉摊口碑。
她并不想收。
尤麻子看到田麦苗脸上的犹豫,上来指着猪道:“姑娘,你别看我这猪比不上你车上两头肥猪,这是瘦品种,专供爱吃肉的富人家。”
“尤麻子惯会忽悠,这猪羔和青芽家的猪羔是一窝的,人家青芽那猪咋养的那样肥胖。”
“肥肉多香,精瘦肉有什么吃头,富人就不是人了?”
“尤麻子你婆娘出门打扮的怪俊,原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家里这埋汰的,你看那猪都吃人拉的了,这肉谁买了谁糟心。”
……
神树村村民普遍淳朴实在,亲眼见到尤麻子的猪圈,嘴里都没好话。
更有那热心的大娘,觉得尤麻子见田麦苗那样年轻的姑娘,诚心骗她,急的直跺脚。
“浑说你娘的蛋。龙生九子,个个不同,猪不也一样。谁影响我家生意,我撅谁。”尤麻子的老婆胡氏维护自家猪,一出口就是脏话。
“麦苗姑娘,你看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这猪你开个价。”
田麦苗真没看上尤麻子的猪。
她杀猪那么多年,对猪非常有经验。
确实有爱吃瘦肉的人家,但瘦肉也讲究嫩、滑、柔,这猪肉肯定很柴卖不上好价。
“尤大哥,咱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生意咱下次再做。”
田麦苗笑着拒绝,转身打算走人。
白三壮也跟着附和道:“麦苗说的对,这次不行,下次还有机会。”
白三壮给尤麻子说话忍着恶心,要不是田麦苗,他压根不会上尤麻子的门。
当年他二哥被尤金桂算计时,就是尤麻子引着全村人去河边围观的,过后又四处散播他二哥强了尤金桂,将他二哥架在火上有嘴辨不出。
他那时候年纪小,要搁现在,一定把尤麻子脑浆子打出来。
尤麻子不看白三壮,继续磨田麦苗,诉苦:“麦苗姑娘,我这猪是瘦了些,但再瘦也能拾掇百十斤肉不是?不是我非要你买,家里实在是缺银子。我丈母娘这些日子得了重病,正等着银子看病,要不然这猪我也不舍的卖,说什么也得养到年底。”
胡氏跟着帮腔:“麦苗姑娘,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老子娘躺在床上病了几天,起不来床,全指望着猪呢。”
边说边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