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留意到刘鸿的细微情绪。
是让你来主持公道的,不是让你来当端水大师的。
甄氏赶紧向前一步,朝刘鸿行了一礼,缓缓道:“刘大人,民妇断然不能答应韩家的请求。为民除害,上山打虎是县衙发起组织的。民妇说句不得当的话,大家最该感激的是下达命令的刘大人您。”
刘鸿被甄氏拍的心里一阵舒坦。
上次他来白家,只和甄氏打了一个照面。
仔细一大量,虽然是一介村妇,但不卑不亢颇有风姿。
心下点头,怪不得能培养出一个秀才一个童生。
“那为了感激我爹,岂不是要送给我当童养媳。”县令的儿子,刘恕也跟着一起来了。
他站在人群里大声嚷嚷,指着春丫说道:“我不要这样的童养媳。我喜欢好看的。”
刘大人:“……”
这小子,硬要跟着来。
一开口就不着调,只怕他在乡民心里的高大形象因为儿子有所折损。
春丫抬起头,又很快低下去,浑身瑟缩发抖。
刘鸿狠狠瞪了刘恕一眼。
刘恕的话启发了谢春桃,她捂着帕子,抹眼泪,冲刘大人施了一礼:“我家二郎……那腿,没得糟蹋了人家姑娘,我不忍心。刘小公子前儿不是说需要丫鬟吗?为了感激刘大人的恩德,春丫理应进您府上当丫鬟,尽心尽力伺候刘小公子才对。这话也是我自己想想的,如果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人不要和我一个乡野粗妇计较。”
谢春桃心想,不就是道德绑架,不就是扮演白莲花,谁不会。
她已经忍了韩家很久了。
她决定今儿破着面子,也要在刘大人面前当一回泼妇。
刘鸿听了谢春桃的话,脸如锅底黑。
啥意思?
皮球踢给他,他要是敢在外头领一个丫头回家放在儿子房里,整个县衙只怕会传他媳妇让他跪搓板跪一夜的闲话。
他看着抹眼睛的谢春桃,偏还不能动怒,他动怒,那就是一个父母官和乡野粗妇计较了。
刘鸿被架在火上。
刘恕一听让春丫当他丫鬟,更不乐意了,大声说:“丫鬟也不行。”
又指着韩老爹,扯着刘鸿的袖子说:“爹,这一定是他们做的局,变着法儿想当我童养媳和丫鬟。要是随便一个打虎的,都跑来对爹表示这样的感激,那我岂不是整个屋子都塞不下。”
刘恕得意自己的聪明,从小就听闻一肚皮大户人家内宅阴私,他觉得看透了韩老爹的计谋。
刘恕呸了一声,小心翼翼穿过那些揍过他的孩子,哒哒哒跑到小福圆身边。
小福圆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福圆妹妹,你别生气啊,我不要那个春丫当童养媳。对了我也不让你当童养媳,也不让你当丫鬟,让你当我媳妇咋样?虽然我娘还没有答应……”
小福圆:“……”
捂上了耳朵。
别说了!
这人年纪那么小,就脑子里整天媳妇媳妇的,真是纨绔子弟做派,
她才不要和这样的人当朋友。
大郎和三郎看到刘恕蹭到小姑姑身边,一起挤了过去,站在小姑姑面前一左一右充当护法大使。
刘恕看到大郎三郎想到了铁拳的滋味,摸了摸还没有消肿的脸,抖了三抖。
“别招惹我小姑姑。”大郎说。
“大郎你不能对我凶,我以后是你小姑夫……”
“你说啥?小心我揍你。”三郎挥了挥拳头,打断了刘恕的话。
刘恕侧着头,盯着大郎三郎的目光朝小福圆笑,一脸讨好的说:“福圆妹妹,我给你带了荔枝,你肯定没吃过,是蜀中外祖家快马送来的。”
荔枝,小福圆吞咽口水。
这个时代,能吃上荔枝不容易。
好吧,小福圆别别扭扭转过头,冲刘恕笑了笑。
这边,刘鸿继续黑着脸。
甄氏笑了,继续同刘鸿说:“刘大人,刘小公子年纪小,见识倒是高。”
然后退至一边不在说话。
刘鸿轻轻吸了一口气,扫了扫下山村闹事的人,这些乡野村夫如此狡猾,居然敢算计自己。
他在不明白,岂不是在村民面前失了面子。
白木板适时地在一旁双膝一弯,就要跪。
“草民求刘大人为草民做主。韩佳人说是说韩大郎的死是因为我诱虎所致,当日在山上的人很多,大家都作证韩大郎在我诱虎之前已经身亡,闹着让我为韩大郎的死负责,要求我白家养韩大郎的孤儿寡母。又当着您的面改口,说为了感激我们父子为民除害,要把春丫当谢礼送给我家当童养媳……草民所说没有一句虚言,还请刘大人明察……”
刘鸿一把将白木板扶起,脸上露出威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