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说完开场白,下意识扭头去看小福圆。
小福圆给了大郎一个鼓励的眼神。
大郎挺了挺胸脯,面对着乌压压的村民忽然就没有那般紧张了。
“先给大伙儿说好,活很重很辛苦,要赶工,不仅白天干,晚上也要干到很晚。当然也不会亏待大家,基础工钱四十文一天,然后再按照每两斤给一文,也就是说干的越多赚的越多……织袜子手套护膝也一样……不同的是按照每一件算钱……”
大郎的话音刚落,底下一片喧哗。
基础工钱四十文一天。
一个月基础工钱就能拿一两多银子,能买三四百斤面粉了。
更何况,还不算多劳多得的。
要知道庄稼人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五两银子,更攒不下多少钱。
就是去镇上做工,一天也赚不到四十文。
更何况镇上的活都是拉车、抗泥沙这种苦力活儿。
之前倒是可以在矿山挖铁矿,倒是有四十文一天,但那活多累啊!
再说,一到了冬天,大雪封山,矿山都停工了,除了矿山其他地方也没有赚钱的门路。
老白家简直太大方了。
刚才大郎说这活儿重很辛苦,洗羊毛辛苦啥啊?
能比去镇上扛泥沙拉车辛苦?
而且还是在村里,不用早起走赶路不用晚上摸黑回家。
村里人擦拳磨掌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羊毛,人人心里都盘算能洗多少斤,要知道洗的不是羊毛,而是银子。
哪怕点灯熬夜也要干!
基础工钱加多劳多得的法子,是田麦苗提出来的,白老太太拍板采用。
谁让活计多时间紧,用这法子才能调动大家积极性。
果然,效果像预想的那般好,这不一下子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
大郎拍了拍手里的账本,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看到了,这批羊毛是给边境军中御寒的,大家知道边境军人很苦,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所以大家要认真些。丑话说在前头,有偷懒耍滑的,有偷工减料的,发现一次不仅所有工钱没有,以后老白家其他的活儿都别想干了。”
大郎神情严肃,说这番话时,想到自家五叔此时在边境受苦,就觉得提前给大家立下这看似严苛的规矩是对的。
大郎说完这句话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小姑姑。
眼里写着求表扬!
小福圆悄悄伸出大拇指给自家大侄儿点了个赞,大郎挺了挺胸脯高兴的笑了。
谢春桃站在小福圆身边,看着自家儿子如此稳重的表现,一脸骄傲。
她都不知道自家大儿子竟然有这等本事,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有条不紊的讲话做事情。
多亏了小姑子,坚持让大郎管羊毛的事儿。
她必须要再次提醒大郎,以后有出息了要给小姑姑撑腰,他要是敢不听,不等白大壮动手,她就要打折他的腿。
“妹妹,你想要啥,大嫂买给你。”谢春桃悄悄问小福圆。
“大嫂,我啥也不要。”小福圆说道。
尤金桂站在一旁,满心不是滋味。
觉得全家都偏心老大家,就连小姑子都更偏心大郎。
就说羊毛这事儿吧,她也可以管,可小姑子的候选人名单上压根就没有她,却交给一个小孩子。
谢春桃走了啥狗屎运,俩儿子,一个儿子明明都瘫了却又活蹦乱跳进了周家家学,现在大儿子小小年纪又开始学做生意。
搞不好老白家的绣坊都是大郎的。
自家儿子呢,三郎只会钻厨房,给家里人做饭有啥出息。
她看着大郎,又看看身边一脸傻笑的三郎,气的要命。
自己的儿子怎么那么傻,大郎都开始把持家产了,他还乐呵呵的呢。
自家男人呢,自家男人压根就不和自己一条心。
“二嫂,你想啥呢?”小福圆忽然问道。
尤金桂心下一惊,不敢对视小姑子的眼睛。
“没想啥。”尤金桂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说道,“我是高兴咱家又能赚银子了。”
尤金桂快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她巴结小姑子还不够,谢春桃过年给小姑子打了那一大一个项圈小姑子转头就回报一份产业,咬了咬牙在想要不要也给小姑子打个大金镯子。
“你放啥屁都摆在脸上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你是不是觉得家里让大郎管这批羊毛是亏待了你家三郎?给你说多少次了咱家是一个整体,你要是嫌,老三赚的银子你别花,老大种的庄稼你别吃。还有你妹妹的福气,你也别沾。”白老太太毫不客气的训斥尤金桂。
那怎么行?
尤其是小姑子的福气,她可不能不沾。
“奶,我真没有嫉妒大郎,我哪能给一个孩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