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分明是张良设计的矫诏,现在倒好,满朝都以为是他下的手,连贴心的学生都这样认为。

陈平血压蹭蹭蹭地飚高,把宅在家里养生的留侯批判了个遍,出宫的时候脚步沉重,在杀过去和不杀过去两种选择中徘徊,最终安慰自己罢了,好歹他还是梁王殿下的师傅,留侯什么都没捞着!

难不成还要和陛下诉苦,说干这事的是张良?陛下也不信哪,陛下巴不得留侯回朝呢,他酸溜溜地想。

不就是帮他抗一次吗?

眼看张良这幅模样,可不像无欲无求不问世事的人。

陈平一时间没有往最重要的方向深思,譬如张良为何无缘无故为他的学生出气。他的脑中又开始播放数年后的画面,继承爵位的张不疑毕恭毕敬唤他“丞相”——

爽了。

曲逆侯整了整衣冠,露出一个恰恰好的微笑,转身上了牛车。

与此同时,绛侯府。

不管是庭院还是厢房,皆有刀枪剑戟竖立其间,带来阵阵肃杀。绛侯周勃看着院内练武的长子与次子,慈爱地点了次子的名:“亚夫,随为父来。”

长子胜之能承继绛侯的爵位,做父亲的,也要为次子谋一个前程。

还没等他和陛下提起,陛下昨日忽然问他,家中可有适龄子嗣?周勃大喜,心知陛下这是在考虑伴读的事,连忙举荐了自己的次子。

亚夫与梁王殿下年岁相近,又吃得了苦,极为适合当梁王殿下的伴读!

陛下拍掌叫好,却没有立即同意,只说要见上一见。这不,周勃特意大白天回了一趟府,让次子拾掇拾掇进宫一趟。

周亚夫擦擦额间的汗,放好沉重的铁剑,随父亲来到厢房。五岁的小豆丁站姿笔挺,脸颊还有些许婴儿肥,却是抿着嘴巴,认认真真倾听父亲说话。

叫周勃说,此乃名将之风!

虽然名将不名将的还没个影,他相信陛下会满意亚夫这个伴读的。周勃想好好和儿子讲讲,梁王殿下爱好为何、讨厌什么,话到嘴边,却是忽然说不出口:“……”

陛下同他说过的爱吃饭算吗?

至于讨厌,周勃忘不了戚坪被踢上半空的一幕,当即有了底,准备回头好好和儿子灌输灌输。

最终化作一句话:“梁王殿下果决肖父,平日里却最是漂亮乖巧。万一被踹,定然是你的错!”

闻言,五岁的小豆丁沉默了。

“……”尽管站得再直,周亚夫有些微微的害怕。

长乐宫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梁王又是什么样的凶恶之人,难道他不乖乖练武,就会被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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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大王?”

又是新的一月,新的一天。初夏日光大盛,床榻上的刘越翻了个身,胖手捂起耳朵,试图屏蔽恼人的起床铃。

白嫩嫩的肚皮暴露了一小块,宦者连忙给他盖上,继续锲而不舍地呼唤:“大王……”

似早

就料到这幅场景,刚刚跨入门槛的韩信淡定极了,俯下身,在胖娃娃耳边低语了七个字:“我要勤奋剑,速练。”

刘越唰一下醒了。

刘越:“……”

灰黑色的大眼睛布满水雾,他揉了揉,又揉了揉,终于发现自己待在哪里。对韩师傅的魔鬼之言表示深深的控诉,哪知韩师傅全然不在乎,催促他穿衣洗漱。

尽管旁听占用大部分的启蒙时间,但有利于小殿下的成长,萧师傅也是一样的态度。

何况练武还是要练,被压缩时间的可都是文师傅,而不是他武师傅,韩信有什么可抱怨的?

一名宫女从前殿而来,瞧见小殿下如此,欣喜至极地说:“大王的伴读已经在椒房殿了,皇后叫奴婢来瞧瞧大王。”

刘越知道便宜爹准许他旁听,还塞给他了一名伴读,说是正式上学的时候再添另一名。至于王太傅的人选尚且空置,如今又有学问又有闲的大家不多了,刘邦也很愁。

他是万万不能挑曲逆侯那样身兼数职的朝臣,何况太过聪明,就不会好好钻研学问了!

刘越只知他的伴读出身列侯世家,却不知是哪个列侯。嗷呜几口却飞速地吃完饭,刘越背好母后替他准备的小书袋,迈开短腿往前殿走去。

宽敞的殿外,大长秋正牵着一个五岁上下的小豆丁,小豆丁看似沉稳得很,并没有四处张望,大长秋却知道这个孩子在紧张。

瞧瞧,牵着她的手都抖了!

周亚夫自小养在府中,如今还是唯二两次进宫。吕雉心知这孩子见了人会拘谨不自在,何况是瞧着威严的皇帝皇后,故而没有在正殿出现。

殊不知周亚夫并不紧张,而是微微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