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禄的小心肝颤了颤。 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原本看燕王和代王的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他僵硬地扭过头,就见恐怖却漂亮至极的梁王表弟正对他抿唇笑,脸蛋肉胖嘟嘟,软乎乎,让人变得蠢蠢欲动,想要伸出手戳一戳。 吕禄霎时忘掉挨揍的痛,最后疯狂地克制住自己,挺直脊背道:“大王叫我什么事?” 刘越小小声地问:“表哥认字吗?会写吗?” 吕禄一听,骄傲地点头。 这题他会! 他今年八岁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虽然上街斗过鸡,字怎么可能不认识,那要被同龄人耻笑的。更何况为了面子,那也要练得好看,否则传出去像什么话。 听闻大王有个誊抄的活计交给他,紧跟着几句夸赞,夸得吕禄飘飘然起来,殷勤答应道:“包在我身上。” 不就是抄个书么,顶多几卷竹简,多容易多简单。 梁王殿下和他新来的伴读齐齐露出高兴之色,不多时,课间休息也结束了。诸侯王将由各自的王太傅教导,进行私人化订制教学,刘越让宫人恭敬领着,去往属于他的新教室。 ——他睿智开明,理念先进的太傅兼养生友人就在那里。 小短腿蹬蹬蹬迈得极快,身后的伴读也激动起来。周亚夫想起父亲叮嘱的话,要在留侯面前好好表现,不然家法伺候没商量,就连吕禄也收敛了傲气,放轻自己的呼吸。 一进门,就见一个写意挺拔的背影,张良转过身,朝他们微笑颔首。 丞相病愈,证实了他与学生心意相通,给不疑那逆子以强烈的震撼。他怀着舒畅的心情进宫,半路遇见曲逆侯,瞧见陈平不甚自在的脸,就更舒畅了一个度。 怀着愉悦的心情,留侯开始他的第一堂课:认舆图。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又有年轻时候游历四方,刺秦又逃亡的经历在,说得动人心弦、妙趣横生。手指点了点梁地,又不经意地划过赵地:“这是大王将要牧领的爵土。” 赵国北面为代,南面为梁,见学生听得认真,张良暗暗满意,继续往下教学。 . 不到半个时辰,燕王与代王在天禄阁的对话便传到长信宫前殿,太后耳中。 吕雉思索着问:“那孙美人,从前可与薄氏交恶?” 大长秋摇头:“孙美人与薄夫人虽不常来往,却从未红过脸,也没有一次争执。” 吕雉一笑:“原来是这样。” 她的眼底有着极淡的厉色,忽有宦者前来禀报,说未央宫的车架到了,陛下来给太后问安。 皇帝孝顺,每日早晚都会前来长信宫,风雨无阻,遑论与朝臣议事的环节,多要征求母后的意见。 刘盈大步而来,揖手拜道:“母后。” “最近清瘦了许多。”吕雉起身上前,抚了抚他的衣襟,“是吃的不好,还是睡的不好?要是掌勺不合心意,哀家 给你另寻几个来。” 体会到母后难以掩饰的关切,刘盈心下一热,摇头道:“盈哪里需要母后费心。” 他的声音渐低:“只是昨夜梦见了父皇,儿子惭愧,觉得自己做不成一个好皇帝……” 梦见父皇? “做不做的成,全看百姓与后人评说,与你父皇有什么关系。” 吕雉觉得刘邦真是阴魂不散,尽力压下怒意,半晌道:“丞相与我说过,是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了,你又何需自责。” 不等刘盈开口,她把话题转开:“如今赵国空置,皇帝有什么安排?” 听闻母后说起政事,刘盈连忙收敛了神色。 先帝将几个皇子都分封完毕,而刘家的宗室子弟们又无封王的大功,是以赵国不能封,只能迁。 代与燕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他想起最近的传言,恢弟似想要成为赵王……但赵与梁相毗邻,皇帝觉得,选出新赵王之前,先分一片赵国的土地给越儿,再分一些作为姐姐鲁元的汤沐邑。 刘盈轻声说出想法,继而请示太后:“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听闻这话,吕雉怒意渐消,微微点了点头。 盈儿思念他父皇,却总算记得亲疏:“皇帝与我想的大差不差。” 齐王刘肥身为先帝的庶长子,拥有七十余座城池,财富盐利,沃野百里。而如今的梁国,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十多座。 经营得好了,梁地的富庶不会输给齐国,但城池数量的差别,又如何去弥补? 她总要给越儿最好的——不论何时何地,为此一步一步来。 吕雉轻描淡写道:“不如去除赵国,分为清河郡与邯
第 50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