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翰扛着烂醉的沉疆歌一进门就对侍女道了句:“去准备一桶凉水来。”
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齐舸见纪羽翰带了个女人回来,并且还是昨夜的那位,颇有兴致地从屋梁上一跃而下,笑得很贼地问道:“纪羽翰,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这女人了吧?”
“咚——”
还没等齐舸问完,纪羽翰便将烂醉的沉疆歌扔在了地上。
“疼……”
沉疆歌低哼一声,却翻了个身继续眯上了眼。
“齐小侯爷,你觉得本王的眼光有这么差吗?”
纪羽翰瞥了齐舸一眼,语气里是满满的嫌弃。
“哦~这可说不准的事儿。”
齐舸贼兮兮地一笑,几步往后退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隔着房门,纪羽翰听到那小子兴奋地说道:“纪羽翰,我就先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给爷回来。”
纪羽翰无奈地低吼一声,却发现齐舸这小子根本不搭理他,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去看热闹了。
门被轻轻推开,侍女拎着一桶水进来。
“三爷,这水来了。”
侍女低头答道。
“给她浇上。”
纪羽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沉疆歌,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
侍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拎起水桶对准着沉疆歌泼了过去。
“啊!冷——”
被泼了冷水的沉疆歌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凉意直上心头。
借着这股凉意,沉疆歌抬头看见了阴沉着脸的纪羽翰,酒意一下子散掉了大半。
她从地上爬起,浑身湿漉漉狼狈成了一只野猫。
“纪羽翰!你干什么?!”
她上前一步扯住了纪羽翰的衣领,怒意冲冲地问道。
纪羽翰只是低头扫了她一眼,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冷冷道到:“酒醒了?能做事了?”
沉疆歌经他这般一说才想起来之前答应过他的事。
她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道了一句:“你要做什么?”
纪羽翰见她躲躲闪闪的模样,心知她八成误会了。
他也不急着解释,只是跟侍女道了一句:“去准备洗浴用的东西。”
侍女应了一声很快便将浴桶热水给备上了,临走之前还十分贴心地将门带上了。
沉疆歌见纪羽翰连浴桶都拿来了,警惕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
“唔……”
沉疆歌的话还没说完,纪羽翰便将她一把拎起,径直扔到了热水里。
“我对你,没兴趣。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收拾好了穿上这衣服。”
纪羽翰随手扔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转身便转到屏风后面。
沉疆歌呛了一鼻子的水,刚要发火,却看到了那件夜行衣,心中的疑惑多了几分。
——难道这小子想去杀人?
她刚想转身问个清楚,却隔着半透的屏风看到了纪羽翰正在更衣的身影。
他的身影颀长落在了屏风之上,一头长发径直垂落到了腰际,在铜灯的照耀下完美的侧颜一览无遗。
他亦正在更衣。
沉疆歌的脸一下子便红到了脖子根。
许是听到了些动静,纪羽翰微微侧头,道了一句:“看够了就收拾自己。如果赶不上救人,你就死定了。”
“谁要看你!”
沉疆歌嘴硬地反驳,瞬地转过身,却溅起了一屏风的水渍。
——等等,救人?难道不是杀人?
“救谁?”
沉疆歌迟疑了片刻,好奇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换好夜行衣的纪羽翰走到了太师椅旁,拿起一本兵经随意翻阅着说道。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
沉疆歌朝天白了一眼,咕囔着道了一句:“你可不许偷看。否则,我杀了你。”
“抱歉。毫无兴趣。”
纪羽翰头都没抬,懒懒答道。
“哼。”
沉疆歌将身子没入热水中,将衣物解去。
屋内雾气氤氲而开,夹杂着一缕缕属于女子的幽香蔓延开。
终于,一缕香萦绕在了纪羽翰的鼻尖,令他微微一皱眉。
他将兵经放低了一段,下意识地朝着屏风看去。
只见屏风那段,沉疆歌正站起。
铜灯的光照在她的身体上,将她的曲线勾勒得玲珑剔透,倒影在有点薄的屏风上别有一番风情。
雾气在她四周徐徐散开,一丝一缕的香气不断地透出,绕在她的发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