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可是认得这两把刀?”
沉疆歌见老者神色异常,试探地问道。
老者的眼里掠过了一丝戒备,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姑娘这两把刀虽我不认得,但却能修好。”
“真的?那太好了!”
沉疆歌喜出望外,忙问道:“只是,不知道这工钱是多少?”
老者摸了摸胡须,又深深看了沉疆歌一眼,笑着道了一句:“工钱不收。”
“不收?”
“不收?”
先是少年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问道。
后是沉疆歌惊诧地问道。
——看这铁匠铺也不像是开门不挣钱的啊……
见两人疑惑,老者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是的,工钱不收。姑娘在这儿等一个时辰便好。”
“这……多不好意思啊……”
沉疆歌局促地说道。
“只要姑娘以后还记得我这个铁匠铺就好,其他不必了。”
老者摆摆手,拿起烟斗猛吸了两口烟说道。
“晚辈一定不会忘记。”
沉疆歌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应道。
“好。”
老者吞吐了几口烟雾,然后拿着刀就走到了打铁炉的旁边,对少年说道:“你让开,这刀我亲自来。”
“师父,你都这把年纪了,要不还是我来吧?”
少年心疼老者,他上前一步想要接过刀,却被老者瞪了一眼。
“怎么,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嗯?”
“没……师父您慢些。”
被责问了的少年只能恭敬地退在老者身后。
老者将刀放在炉火上,不一会儿便烧得通红。
他高高举起榔头,哐当一声敲下去,火星四溅!
火光映衬着他苍老而黝黑的面庞,将他面庞上的皱纹一条条一道道地照过,仿佛是岁月的痕迹在此刻剧烈地燃烧,沧桑与力量的融合撞击出令人赞叹的感觉。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两把刀上,面容之上不知为何流露出怀念。
“去,把后面墙上最中间的抽屉里的东西拿来。”
老者头也不回地对少年说道。
少年听罢更加惊讶了,他犹豫着说道:“师父,那可是……”
“什么可是?几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事了?”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者打断了。
少年听罢只好应了一声,转身便拿了一个精致无比的木匣子来。
沉疆歌一见这木匣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块千年寒铁,惊得连忙说:“老人家,这块铁很贵重吧?要不,您开个价吧?我看看我买不买得起……”
说罢,沉疆歌脸一红,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银两,不由得觉得尴尬。
老者抬头看了沉疆歌一眼,淡淡说道:“我说过了,不要姑娘的钱。”
“这怎么行……”
沉疆歌局促不已。
“我说行,那就行。姑娘不必多虑。”
老者的语气十分坚定,不容反驳。
沉疆歌只能不安地站在原地,心里已经是万分过意不去。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老者将已经锤炼好的双刀擦拭了一遍递给了沉疆歌,缓声道了句:“姑娘,刀弄好了。”
“实在是太感谢老伯了。”
沉疆歌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不必客气。姑娘慢走。”
沉疆歌转身欲走,却见老者对她行了一个军营中才会行的礼。
而这个礼,一直等沉疆歌走得很远了,他才缓缓放下。
少年在一旁看着老者,忍不住问道:“师父,这女子你认识?”
老者凝视着沉疆歌远去的方向,喃喃道了一句:“不认识……”
少年不解其意,又不敢再多问,只能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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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沉疆歌返回走从莫府门前经过时,看见络绎不绝的书生模样的人在门口排成了长龙。
有的手上提着礼品,有的则是怀揣着什么,一眼望去没有一个是空手来的。
“呵,就这阵仗,李温那小子怕是排到天荒地老都轮不到他吧……”
沉疆歌无奈地摇头。
考取功名是为了当官,当了官却不是为了造福百姓不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是搞这些官场逢迎,只怕仅仅就这一天,莫府都不知道要进帐多少吧?
这些向来是沉疆歌不屑的,所以她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径直便回了客栈。
等沉疆歌回来的时候,她经过李温的门口,还听见这小子正在高声读着圣贤书,恨不得整个二楼的客人都能跟着学上一遍。
“这小子,读书倒是在行,可惜不会奉承阿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