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翰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他丝毫没有给眼前这个一品官员该有的一点点面子。
莫瑾战听罢,果然,原本还带着假笑的面容之上顿时恼怒了起来。
莫瑾战的白眉蹙了又蹙,脸色也憋成了绛紫色,就连嘴唇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良久,他也没能憋住自己内心的这股窝囊气。
他伸手探进怀中,摸出了一枚金色的令牌。
令牌上赫然刻着一个硕大的“秦”字。
纪羽翰见之,脸色微微一变。
莫瑾战上前逼近了纪羽翰一步,得意地说道:“想必三王爷一定知道这是圣上的绝杀令牌吧?圣上有旨意,见此令牌如见圣上,若有阻挡捉拿叛军余党之人,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可视情节轻重自行处置。”
“三王爷,您这是要为难微臣吗?”
莫瑾战给了纪羽翰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缓缓挺直了腰板。
纪羽翰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了一句:“莫瑾战,你捉拿叛军余党是你的事,本王救人是本王的事。本王并没有干涉你,你说对吗?”
说罢,纪羽翰头也不回地转身抱着沉疆歌就走。
他暗中对处于暗处的齐舸使了个眼色,齐舸默契地摸出了怀中的十几个梨核。
莫瑾战见纪羽翰这般无视绝杀令牌,气急败坏地命令道:“来人,给我拿下!”
四下的侍卫哪里敢抗命?
众侍卫刚想要围上纪羽翰拿下他们的时候,暗处的齐舸手指轻轻一弹,数十枚梨核尽数而出!
“哗——”
齐刷刷的,众侍卫皆是一声闷哼,接着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倒地不起。
再一细看,每个人的眉心皆是血肉模糊。
“谁?是谁!?”
莫瑾战见自己的手下一下子全军覆没了,自己却连对手在哪里都不知道,吓得赶紧往后退,戒备地四处环顾。
纪羽翰则和李温一跃上了马,他看向了惊魂未定的莫瑾战,莞尔一笑道:“莫大人,此事可与本王无关。你也看见了,本王连手指头都没动。到时候,可不要到父皇面前颠倒黑白啊。”
说完,他清喝一声“驾——”,马儿带着他和沉疆歌绝尘而去。
留下在原地战栗的莫瑾战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莫瑾战颤抖着手指指向了纪羽翰离去的方向,大骂道一声:“纪羽翰!我要是不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我就不信莫!”
他艰难地抬起还在颤抖的双腿,近乎绝望地朝着莫府走去。
一到莫府,他便命令道:“快!备纸墨笔砚!”
婢女不知发生了什么,吓得只敢极快地准备好。
莫瑾战一拿笔就奋笔疾书,满纸都写尽了委屈和纪羽翰的大逆不道,看得一旁的婢女吓得连声都不敢出。
“命人十万里加急,送到汴京,亲自递给圣上!”
莫瑾战的双眼里皆是不甘和仇恨,他亲自封好腊,扔给了下人。
“是。”
下人恭恭敬敬拿好,丝毫不敢耽搁便纵马而去。
而此时,骑到半路的纪羽翰对齐舸说道:“那个老家伙,保不齐会参我一本。你命玲珑阁的人去盯着莫府,一有动静,便杀之。”
“呵,论阴招,还是你多。”
齐舸畅快一笑,半夸半损地掉头便去办事了。
李温虽然笨拙,但也看出来自己跟在纪羽翰和沉疆歌后面多少有些碍事,便匆匆道了一句:“我去给疆歌找大夫。”骑远了。
纪羽翰怕马儿颠簸得厉害再次伤到了沉疆歌的伤口,便有意放慢了速度。
沉疆歌虽然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但是她也知道纪羽翰为她做了什么。
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动心也是假的。
可是,他给的这些,她要不起。
“放我下来吧……”
沉疆歌强撑着不适,挣扎着想要下马。
纪羽翰眉头一皱,轻轻将她按了回去。
他缓声说道:“你失血过多,若是不想再流血的话,就别乱动。这里离客栈不算远,你若是不愿跟我共乘一骑,也只需要忍耐片刻就好。”
沉疆歌听他这般说心猛地紧皱了一下。
她轻轻闭上眼,问了一句:“你这样帮我,不怕你父皇怪罪吗?”
纪羽翰一笑,低头看向了她,柔声说道:“你在担心我吗?”
沉疆歌装睡,默不作声,苍白的脸上却微微一红。
纪羽翰见她不愿回答,便笑了笑自顾自地说道:“这个莫瑾战看似在父皇面前风光无限,实则父皇早已想办他很久。试问哪个君王能忍受群臣结党营私贪污腐败?”
“依我看,若是我这次除掉了莫瑾战,父皇说不定还会暗暗叫好呢。”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