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祖母强势了一辈子,只是在做她认为好的事情。她就是这种性格,你别往心里去,我还天天被她数落不思进取呢。” “我知道。”明华章知道明老夫人的作风,哪怕不久前才被逼婚,脸上也没什么芥蒂。他和明华裳并肩走在瑟瑟秋风中,天上星辰黯淡,唯有她手里一点微光,照亮两人过去未来的路。 明华章静了一会,问:“她今日又说你了?” “没事,我都听习惯了,不值一提。”明华裳说完,不知怀着什么心情,莫名说道,“何况,她今日忙着给你挑佳妇,哪还有心情念我?” 明华章挑眉, “” “◇◇, 二兄你真的不动心?” “怎么,你希望我答应?” “这是你的事,我怎么知道。”明华裳目视前方,道,“反正马上要去吏部考评的人又不是我。拒绝了吏部尚书的千金,耽误的是你的仕途,你问我做什么?莫非我不希望,你还就不答应了?” “有何不可。” 明华裳提灯的手一抖,灯影在风中怦然晃了晃。明华章伸手,握着她的手背稳住灯杆:“小心点。” 明华裳心里七上八下,连他身上凛冽的香气也变得格外浮躁。明华裳轻哼一声,挣开他的手,将提灯扔到他怀里:“想拿自己去拿,我才懒得费劲。” 明华章好脾气地接过灯,任劳任怨替她照着路。两人谁都无话,唯有秋风穿过他们的衣袂长袖,在寂静中猎猎作响。 明华裳第一次觉得回院的路长。她名义上还在修道,住的十分偏远,明华章搬到了她隔壁,漫漫长夜中,两人很长一段路都要同行。明华裳觉得静下来尴尬,硬着头皮开口:“你当真要去京兆府吗?” “嗯。”明华章垂眸,落在她的侧脸上,“你觉得不好吗?” “没有,很适合你。”明华裳说完顿了顿,故作轻松道,“陛下刚回长安,肯定希望京兆府掌握在自己人手中,你的请求她定会允的。提前恭喜二兄,得偿所愿。” 明老夫人担心吏部评选,想靠结姻亲来讨好吏部尚书,这确实是一条捷径,但仅限于普通人。 对于明华章这类双重身份的暗卫,他的去处自有女皇安排,吏部尚书才是插不上手的那个。讨好吏部尚书,实属多此一举。 明华章轻轻笑了声,说:“你的祝贺永远只停留在嘴上,上次放榜是如此,料想授官也是如此。妹妹的贺礼,我怕是无缘消受了。” 明华裳心说简直污蔑,口头祝福怎么就不算贺礼了呢?明华裳道:“上次我不是送了你一个荷包吗?” 那是送的吗?那是明华章自己抢的。明华章立即问:“那今日马球赛呢?你明明说如果我得胜,你给我准备了礼物,结果最后分给了所有人,我甚至连一句恭喜都没听到。” 明华裳记忆陷入些许混乱,她没说吗?明华裳支吾片刻,讷讷说:“恭喜二兄?” 明华章轻哼一声,矜贵高冷极了。明华裳心想你哼什么哼,气恼道:“谁让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你不把我看在眼里,还怪我吗?” 明华章第一次见倒打一耙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她忙于和苏行止说话,他看她良久,哪怕走了她都没发现,她竟然还敢提? 明华章幽幽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眼里只有新认识的兄长姐姐,反倒对真兄长冷眼相待。” 明华裳被噎住,冒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不也有其他妹妹吗。” 明华裳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明华章却挑眉,俯身追问:“谁?” 明华裳恨自己管不住嘴,她顾左右而言他,支吾了一会,说:“我怎么知道,只要你愿意,吴妹妹、周妹妹、李妹妹,有的是。” 明华章以为她还在介怀明老夫人给他说亲的事,他手持孤灯,仰头看向夜幕,说:“大业未成,成家做什么?你不是也不想成婚吗,我陪你。” 明华裳心狠狠跳了跳,但转念又觉得兄长为了安慰妹妹,开玩笑说两人都不成婚,以后一起作伴,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明华裳垂头盯着树影,明华章见她不说话,无声望了她一眼,说:“我记得你说过,想嫁给一个像我或者像父亲的人,怎么,现在找到了?” 明华裳抿嘴默了半晌,低不可闻道:“没有。” “那就好。”明华章将灯换到另一只手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髻,似是叹息,“只要你没找到那个人,我就还能陪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