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宁长荣的肯定答复,一伙人才从宁长荣家里出来,一路上各个脸上一片喜色。
“要我说咱长荣兄弟是仗义。”
说话的是村里的张瓦匠,年纪跟宁长荣相仿,这村里各家各户都用茅草屋盖顶,没几家用得起瓦片,张瓦匠每月也赚不了多少银钱,别的地方人家自己也有自己村的瓦匠,他烧制的瓦片想卖到其他村都难。
“是啊,谁想到咱长荣兄弟不仅让咱自己砌,还想带着咱一起出去赚钱。”
“别看长荣兄弟平时在县里当差,跟咱们村里人都不亲近了,其实呀,还是个面冷心热的。”
“对呀,我去的时候看着长荣哥好像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当时还以为他真嫌弃我。”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全然无惧冷风的摧残。
宁河走到自家门口,“小牛,我先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家吧。”村里面他们两家住的比较***时关系就挺亲近,两人这几天又搭伙砌炕,兄弟情义更加亲厚。
“好嘞宁河哥。”宁小牛笑着跟宁河告别,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今天咋这么早回来。长荣那边的事做完了?”宁河第一天帮忙回来后,丁婆子就数落了一番自己这傻儿子,不断的给他灌输要会说话。宁河是听进去了,但没多久还是老样子。他也想会说话,但他娘教他的有些话他是怎么也开不了口,憋的面红耳支支吾吾,好几次宁长荣都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丁婆子告诉他,经常到宁长荣面前转一转,端杯水给人家喝,多夸对方几句,拉拉家常。
最后宁河话说不出来,变成了经常端水给宁长荣喝,每次都是,“长荣哥,你,你喝水。”
搞得后面宁长荣看着他就跑,哪有没事就给人端水喝的?他做这活再累也不至于一个小时喝三次水吧!
他这是来干活还是来上厕所?不说其他,就是大冬天的出去上一次厕所他就冷得受不了。好不容易干活干的热烘烘,出去一趟别给他冻感冒。
最后实在忍不下去,宁长荣拉着他询问一番,才终于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哭笑不得的跟宁河好说歹说才把对方劝住。宁河感觉自己不仅没完成他娘交代的事儿,反而还弄巧成拙,给宁长荣带来麻烦,心里羞愧不已,被宁长荣开解完,发现自己实在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宁河也顺势放弃了。
每天老老实实的闷头干活,唯一的交流对象就是宁小牛,一般都是他两人搭伙。
他们给宁家干活,王秀娟自然也不会让他们白干,午饭和晚饭都是在王秀娟让李大凤和方春梅准备的。
人数实在太多,准备起来不说麻烦,粮食的消耗也让两个妯娌心疼,但人家大冬天的给他们家干活,不招待说不过去。好在大部分人心里有数,推拒不过也只是在这里吃了一次馍馍。
后面王秀娟再怎么劝说,他们也不伸手,一到饭点就自己回家。
他们这么多号人其实也没多少活干,而且这都算是在学艺了,这盘炕的手艺可是够一家人吃喝的生计,外人想学宁长荣都不一定教。
现在他们在这儿不花钱学手艺,就是干点活而已,而且也不重,哪里有脸吃人家的粮食?每家每户的粮食都是有定数的。
说回宁河家。听到他娘丁婆子问话,宁河又惊又喜的向丁婆子道:
“娘,今天的活做完了长荣哥就让我们先回来。娘!你肯定猜不到!长荣哥他说打算带着咱们几个人一起去给人家盘炕赚钱!”丁婆子闻言,手上的扫帚落到地上,她的两个儿媳妇也被吸引过来。
“小河啊。你没骗娘吧?长荣真是这么说的?”丁婆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宁河,似乎怕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娘,我骗你做啥?这是我长荣哥亲口说的。就今天结束后,他问我们谁要跟着他一起盘炕赚钱,我就加入了。”
宁河把今天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跟丁婆子,还有闻声而来的宁老头说了一遍。
丁婆子脸上又惊又喜,“小河啊。那你可要跟着你长荣哥好好干活,他叫你干啥你就要干啥。要是敢不听话,回来看娘不收拾你。”
“唉呀!娘,那咱这到时候赚了钱还可以拿来多买些种子!”任翠萍脑子转的快。
宁河的媳妇儿正美着,想着给家里添什么东西,任翠萍这话一说,她脸上马上就挂不住,脱口而出,“这是我男人自己赚的钱,关你什么事?”
“什么你男人赚的钱?咱家还没分家呢!你平时是没吃家里还是没喝家里的?!这家里里里外外的大头,哪样不是我跟你大哥和爹娘出的?”任翠萍当下就怒了,这什么人呐?吃的时候不计较,这下就知道算计上了?
丁婆子清了清嗓子,眼神不善的盯着宁河媳妇,“这家里什么时候是你说了算?轮到你开口了吗?我和老头子还没死呢!”
“不,不是娘,我不是这意思……”宁河媳妇儿脖子一缩,鼓足勇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