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一脸认真的提到了李正炎的匡复军可能掌握鼎剑一事。
将刚刚和李栗说过的话,添油加醋的复述了一遍。
果然,朱凌虚听得一惊一乍,脸庞肃穆起来。
卫少玄却是丝毫不慌,夹菜喝酒,淡然处之。
朱凌虚皱眉,微微颔首:
“没想到李正炎竟然有这种神话之物,运气罢了,定不天命,不过被小人窃鼎,倒也棘手,万一狗急跳墙……卑职死不要紧,说不得可能危害到不日抵达的王爷安危……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完,瞄了眼面前古井无波的卫少玄,朱凌虚搭话问:
“六公子看来并不着急,难道是有周全应对之策?”
卫少玄瞧了眼套话的朱凌虚,撇嘴嘟囔:
“不就是鼎剑吗,谁没有似的。”
他点到为止,不再多说,继续夹菜。
朱凌虚筷子顿住,眼底瞬间倏然,他想起了李栗此前给他画饼吹牛时,隐隐暗示过的某事……
难怪魏王府此前一直强令栗老板在云梦泽寻找这位六公子,看来那件事是真的……这么看来,掌握这种筹码,以后魏王府的接班人八成就是这位六公子了,其它几位公子拿什么和他争?
其实朱凌虚最近也才知道,卫氏乃至魏王府内,其实不像表面那样团结太平,同样山头林立……
朱凌虚咽了咽口水,旋即不再迟疑,对这位今夜忽至、隐隐有拉拢之意的六公子,愈发热情回应起来,
他频频敬酒,感激卫少玄今夜前来提醒的恩情,一番酒后天花乱坠之言,把这恩情说的堪比父母造人之恩。
卫少玄笑容灿烂起来。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卫少玄看了眼窗外夜色,放下空酒杯,起身:
“朱总管小心些吧,警惕下李正炎那边……时候不早了,本公子明日还有事,先行告退。”
朱凌虚忍不住挽留:
“这么晚了,六公子又饮了温热黄酒,酒力柔绵,容易上头,何不在寒舍就近休息一晚,客房早已备好,公子移步休息,卑职稍后令贱妾去送一杯醒酒汤如何?”
你这是醒酒汤吗,你下流。
卫少玄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不了。”
他看了眼脸色有些失望的朱凌虚,忽然取下腰间的“魏”字令牌,抛给朱凌虚:
“不过今夜与朱总管聊天,倒是志趣相投,喏,收好,本公子信物,以后有紧急之事,可以携这令牌找本公子……”
一番微笑嘱咐,令朱凌虚的心情峰回路转,他顿时松了口气,笑容十分诚恳:
“以后,魏王之下,卑职唯六公子马首是瞻!”
卫少玄脸色满意。
朱凌虚小心翼翼收好令牌,抬头一瞧,发现卫少玄没有离开,反而含笑看他。
朱凌虚小声疑问:“六公子还有何吩咐?”
卫少玄神态从容,调笑一句:
“今日相见甚欢,朱总管后日就要上路了,何物赠本公子,使本公子睹物思人啊?”
朱凌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投名状。
他心头瞬间浮现这三字。
纳了投名状,以后在魏王府,就算是六公子这一脉的人了。
朱凌虚没有犹豫太久,立马做出了选择,在身上摸索了下,旋即想起什么,当即摘下手掌上
一枚最大的翡翠玉戒,郑重其事的递给卫少玄。
卫少玄接下戒指,随手抛了抛,点点头,收入袖中,转身离开。
朱凌虚摸了摸怀中令牌,目送卫少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现在与魏王府的利益捆绑愈发稳固了,不过六公子一脉确实是个好选择。
他面露喜色……
阴柔青年离开魏王府,先是找借口,支走了牛皮糖一样的波斯商人。
随即,再借用李栗的渠道,连夜秘密出城。
阴柔青年习惯性的扶了扶下巴,离开浔阳城后,飞速去往双峰尖渡口,坐上了一条等候已久的舟船,一路西行。
清晨,白露时分,阴柔青年抵达龙城县。
下船时,怀抱一个灰布包裹的长条物件。
再度回到龙城县,阴柔青年轻车熟路的来到鹿鸣街,路过还未上值的龙城县衙,来到街尾一座搁置许久的宅子前。
掏出钥匙,开门进入……
上午。
梅鹿苑,被强迫症重新打扫干净的梅林小院里,欧阳戎端坐石凳上,闭目休息。
他面前的石桌上,静静摆放有青铜面具、剑匣琴盒、翡翠戒指、毡帽四物。
少顷,看了眼时漏刻,他站起身,戴上青铜面具,
习惯性的扶了扶下巴。
空气扭曲了一下。
欧阳戎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噙笑的阴柔青年,卫少玄。
他收起剩下诸物。
出门。
少顷,阴柔青年抱着琴盒,离开了梅鹿苑。
寻着此前燕六郎提供的消息,他在龙城县闹市等待起来。
将近正午,路边一座热闹酒楼,阴柔青年走入,
挑了个恰好靠窗的位置,放下琴盒,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