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感觉很难言明。
井中没水。
将新洗的衣衫一一整齐晾好。
她两手提着食盒,默默走回三慧院。
只见屋内床榻前那一道看望老妇人的修长身影,阿青惊喜出声。
准备调查某些事情:
与大孤山上某户人家的团聚不同。
二人算是很熟,主要因为欧阳戎。
那还不如像卫氏那样坏的坦荡点,就是要一家独大,就是要窃取离氏皇族的位置,取而代之,做天下最大的地主。
秀发带了些丰富晚膳,让阿青带回三慧院,给养病的柳母。
只见面朝北坐的邋遢青年僧人站起身,双手合十,仰头朝井口微笑念到:
“阿弥陀佛,女施主快快下来,上面是无间地狱,别白白受难……”
而这其中,有一种最新的“气质”,尤其显眼……
原因很简单。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
那就放粮,查账,公审抄家!
总而言之。
从彭郎渡、到古越剑铺西岸、到狄公闸、乃至于最后算是稍微慕名去了趟折翼渠的檀郎渡,
实地考察了一圈。
容真隐隐洞察到它们之间某种联系。
硬要形容,把县城比作一个人的话。
若从外人视角看,她适应能力很强。
可这一路却是越来越沉默。
这是赋予文气。
夫子气质坚韧不拔,教会此地百姓,穷山恶水的“刁民”,亦可人定胜天。
叮铃铛~
清脆铃声响彻地宫,伴随饭香,回荡往复。
欧阳戎将药碗递还芸娘,笑着转头,食指竖立嘴边,眼神示意了下睡着的柳母,朝阿青眨眼。
本来阿青和柳母、嫂子芸娘都是在龙城郊外的家里住,上次匡复军打来后,躲了一次战乱。
龙城县市井,热闹一天的街道,正在相续收摊,各自分别。
不过也有挑食难伺候的病患,或是家道中落,或是倚老卖老。
寺里总归是安全些的,也方便柳母养病。
条条款款的说一堆“臣陋建”。
就像太宗文皇帝,气冲斗牛,所向披靡,文治武功,使得大乾乃至现在的大周,拥有一股开疆扩土、武德充沛的气势。
阿青赶忙取出食盒,同时放慢动作,怕吵醒柳母。
这种掌舵人气质对于治理、开创之地的影响,非空穴来风。
“怎么了?”
容真回过神,转头:
她卷起袖子,露出了白白的细胳膊,抱膝缩蹲在井水池边,先是洗了洗手,然后勤劳搓洗起院中僧人病患们的外衣裳。
赋予此县一股打倒所有鱼肉百姓的既得利益集团的气质。
弱小与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不艾不怨,
实干兴邦。
只是来帮忙加“打零工”的阿青也不恼,会主动跑去问问,认真记下一些忌口的要求,怕忘记,嘴里念叨着,第二日想起来,她会立马去斋院后厨,和脾气同样不太好的厨子大叔沟通……
手脚勤快的她,喊上院内偏殿里念经的六名僧人,她俏生生的领头跑去斋院,带人领了些晚膳吃食回来。
本就内向腼腆、有些社恐的阿青鼓着勇气,干这种沟通、缓解矛盾的事宜,确实有些困难。
公正,且斗争。
正人君子的面目背后,说不得就是利益熏心嘴脸。
智取蛮寇,扫除淫祀。
在夕阳最后一抹天光落下前,阿青走回了熟悉的院子,加快些脚步,推门而入,却不见嫂子芸娘的身影,余光看见阿母养病的屋内隐隐有人影端碗喂药。
循着燕六郎汇报的李栗等人踪迹,悄然归来的欧阳戎,并不知道某位宫装少女同样悄然而来。
你这款名扬天下的正人君子又是代表哪家的利益?
除了一眼可见的浔阳王府外,还有呢?
陈郡谢氏?江州龙城、庐陵南陇的豪强乡绅?还是江南道的巨商大贾们?
地宫四面,四幅新补上的佛本生壁画。
阿青不太懂这么多弯绕道理,但是记得某位“新兄长”的一句话。
阿青顿时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收拾一番,走出了悲田寄养院。
再然后,最后一位,便是……她本看不上眼的“伪君子”欧阳良翰。
很不一样。
穷山恶水?天斗地斗?
亦是其乐无穷。
……
她继续埋头,清洗僧衣。
大伙或排队或坐等,领到晚斋,大都眉开眼笑。
同时,阿青也在悲田济养院找了新活计,悲田寄养院算是县衙与东林寺合办,也能看拂一些……
而在前一天,同样有一位与朱凌虚关系密切之人,赵如是,在龙城县的市井被不知名歹人当众枭首。
他们就像不属于这个时代一样,拥有崭新的人格气质,令旧时代的生灵侧目,不禁跟随,于是大伙也成了新时代的人。
当初欧阳良翰在西城门处,当众斩首朱凌虚。
这座县城与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