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起势之机的浔阳王府?
可如此看来,欧阳良翰的嫌疑反而少了很多。
容真眉头微蹙,缓缓颔首,瞥了眼红布包里的五片碎纸屑,直接问中年女官:
“这新的纸屑线索,有何发现?”
中年女官有些愧疚的摇头:
“是属下们学艺不精,碎纸屑依旧追溯不了杀人者,还有未知利器的气息,
“不过,这残留墨迹的碎纸屑,明显是某张纸条的一部分,虽没法找全,但卑职依旧派人去调查相应纸张与墨水的出处来源,这倒是可以追溯一二,只是要耗费时间……
“这次请女史大人来,是想让女史试试……看能不能抓住这狡猾家伙的马脚。”
容真没说话,白皙手掌伸出,接过红布包。
五片碎纸屑落入她手心。
只见窗旁的宫装少女虚握拳头,冷眸闭上,安静不语,绕着桌子,默默踱步,转起圈来,遵循某种规律。
中年女官不敢催促,老实等待。
某刻,容真突然停步,背对中年女官,摇头:
“无法溯源气息,此人八成有隐秘气息之法,还有那件杀人利器,也无意气残留,像平平无奇的器物。”
中年女官闻言,顿时面露失望之色,连位高六品、玉女金童的女史大人都不行吗……
“不过。”
容真蓦然开口,回过头来,只见她没有睁眼,依旧虚握拳头,冷颜闭目:
“本宫看到了另一样东西。”
“何物?”
“文气……是一首词。”
说完,宫装少女立马睁眼,一手依旧虚握五片碎纸屑,一手将空荡荡的红布摊在桌上,低头将它摊平,她聚精会神,头不回命令:
“取墨来。”
没要笔。
中年女官精神抖擞,身影消失,少顷取来了砚墨。
五片碎纸屑已被容真放置在平摊红布上的不同位置。
中年女官凝目,没看清面前的冰冷冷宫装少女如何动作。
可砚内墨水少了大半。
而红布之上,多了一首词,墨迹新鲜。
“这是首,蝶……恋花?”中年女官飞速看完,诧异出声。
容真也怔了下,蹙眉轻念: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鸂鶒滩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著…江南岸。”
桌前陷入寂静。
二女表情各异,默默赏词。
“离愁引著江南岸吗……”冰冷冷宫装少女默默回味了下,嗓音没那么冷:“词不错。”
中年女官脸色好奇,捕捉关键词:“越女?”
容真平静,手指红布:“字迹,这首蝶恋花主人的字迹。”
中年女官眼睛一亮。
可待她仔细看了看根据墨字复原的样本,轻咦了声:“这什么字迹?什么笔写的?”
容真微微皱眉:“其实有特色反而更好,容易直接辨识,另外……本宫再试试看,看看究竟何方神圣。”
她忽然伸手,指独拂过红布上奇怪写法的墨字,另一手在宽大袖子下迅速掐指。
紧紧闭目,似是推衍某种天机。
中年女官瞧见,面前这位司天监最年轻“玉女”的颈脖雪肤上,有绯红流光淌过,少女掐诀的宫裙袖口流光溢彩……像是知道睫毛颤颤的容真,正在做些什么,她精神振奋,露出笑来,眼底期待。
“唔……”
可下一霎那,冰冷冷宫装少女原地闷哼一声,唇角缓缓流下一道殷红血线。
“怎么可能!”容真身形踉跄不稳,有洁癖的她被迫按住面前油腻腻的桌沿,她睁眼低头,瞪着红布上的古怪笔迹,小脸尽是惊疑不解:“不可知、不可望、不可推衍之物?”
这是容真以妖孽天赋晋升阴阳家练气士以来,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反应比发现这位冷静嫌犯拥有隐蔽藏气之法、同时高低也是一位文采斐然的词坛大家,还要匪夷所思。
容真手指触碰唇角,低下头,脸色略有呆然的看了眼指肚上的鲜红血迹。
头一遭。
她有些口干舌燥,转头与同样眼底震惊的中年女官对视了会儿,后者默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时,楼下闹街的拐角处,有一队蓝衣捕头的身影隐隐出现。
好像是龙城县衙的刑曹捕快们,由一位燕姓老县尉带队。
余光扫了眼,窗畔的容真拇指默默擦去唇血,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冷冰冰表情,她折好红布,转头递交给中年女官,细细吩咐:
“你继续留下,先去复查此前这处座位逗留过的、酒楼登记在册的嫌犯,用字迹辨认。若没线索,就再扩大范围,排查字迹。
“另外……此次不要再带本地官府的人一起,哪怕是什么经验丰富的老捕头,全都不要加入,咱们的人独自查。”
中年女官低声:“女史大人的意思是……”
容真表情十分认真,不负此前的三分淡然:“以防万一。”
思索了下,她再问:“赵如是的尸体现何在?”
“大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