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码事。
不过秦竞溱、谢雪娥、谢令姜、秦缨他们好像就是很吃欧阳戎这一套,对其视野和战略惊为天人。
这也是大乾、大周贵族政治的弊端,贵族精英垄断一定的知识渠道,一般寒士哪里能学到欧阳戎这种眼界知识。
普罗大众从哪里学来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利于科举考试的稀奇知识?
以科举经试为目的导向,使得大部分寒士侧重的都是诗词歌赋、四书五经等上层精英们规划出的路子。
所以面对于欧阳戎这个大异类,这些垄断军事、儒术、炼气术等稀缺知识的士族精英们,自然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况且欧阳戎的战略也没有错,在秦竞溱这种懂行人眼里可能极高,是领先时代的。
虽然让他上可能颇虚,初次执行会有些笨拙生疏,缺乏实操历练,需要磕绊磨合,但是所幸,不用他马上来,秦竞溱这员老将最不差的就是实操。
一位曾经大乾边军系统认证过的大周名将,含金量自不必说。
因为秦竞溱也有自己的军事方法论,对欧阳戎的方法论更多的是对同类“厨子”的欣赏,是取长补短。
当下秦竞溱亲自上场,正好方便欧阳戎悄悄学习军事实操,顺便补全一些前世、后世的认知差异。
这些日子,他每日不缺席的观摩线报、后勤,认真看完后,勤动手做笔记,便是此理。
欧阳戎有些知识体系领先时代不假,但是不去接地气,不融汇贯通,那也是白搭……
所以学习不能停。
这一点,欧阳戎十分有自知之明。
另外,因为地理位置,江南道富饶的东南各州正通过长江航道源源不断的输送物资、与南下北地兵源到江州,浔阳城赫然成了一处最重要的转运节点。
虽然算是战时前线,但是危机危机,危险之中也孕育暴利机遇,有不少东南商贾冒险,运货而来。
还有西南边纷纷东逃的官员士人、豪富大贾们,也源源不断的在浔阳渡下船落地。
这变相促进了浔阳城“战时经济”的繁华。
欧阳戎这个主持民务的江州长史倒是成了他们这些外地人眼中位高权重的热门大人物。
不过欧阳戎没空打他们秋风搂钱,他白天的重心,主要放在了建造浔阳石窟的佛像上。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此话一点也不差,此乃国本,哪怕前线征讨大军与匡复叛军即将兵戎相对,可是江州这边,江州大堂与朝廷交流的公文,说的最多的,还是涉及“国祀”的东林大佛建造之事。
此事被勒令不准延误半分。
甚至某位冷冰冰的宫装少女还不时过来查岗催促。
欧阳戎有些无语,不过也没有多言,前几日他把“大慧高僧”从龙城大孤山喊了过来,借助这次江南道以西的豪富东逃聚集浔阳的机会,让善导大师拉了不少有钱的虔诚礼佛之人慷慨解囊,投钱建造石窟,这又节约了一笔成本。
正堂内,等到元怀民在钟声下踩点走进门,给他丢了点这月的民务,欧阳戎垂目思索片刻,瞧了眼门口地板上的灿烂阳光,喊人道:
“陈参军,容真女史呢,在城里?可有看见?”
“禀明府,女史大人早上还派人过来催促人手,下官们听您吩咐,一一照办,认真配合女史……听过去的人数,今日她们应该是在城西星子坊那边的竹香造纸坊调查。”
“燕参军去了吗。”
“去了。根据您叮嘱,女史大人每次过来要人,都是燕参军安排,指定人手过去帮忙。”
“知道了。”
听完陈幽禀报,欧阳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容真最近专注于调查那首蝶恋花词的主人。
在欧阳戎看来,为了这个真相,她已经有些魔怔了,甚至连本该主理的东林大佛的修建进度,都过问少了点。
而且本来容真作为征讨大军的监军使,是要跟着秦竞溱大军一起去洪州前线的。
不过也不知道她跟上面说了什么,监军之职转给了监督浔阳王府的妙真。
后者代其出城,容真则继续留在浔阳追查蝶恋花主人……
欧阳戎揉了把脸。
既然容真要查,他只好配合。
她尽她的职责,他也尽他职责。
欧阳戎颔首起身,官服换下,一身常服,离开江州大堂。
他乘车去往星子坊。
竹香造纸工坊靠近西城墙。
欧阳戎背手走进造纸工坊,目不斜视的走进一处晒纸的宽阔后院,瞧见了宫装少女的冰冷冷身影。
容真站在屋檐下,两指轻捻一张新纸,在阳光下仰头眯眼打量透下指影的薄纸。
欧阳戎瞧在眼里,陇袖停步:
“有何发现?”
容真没回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冰冷道:
“方向未错,这首蝶恋花所用的纸张,正是产自此坊,名为竹香纸,乃是浔阳三大竹纸之一。晾晒完工的日期应当是在两个月又三天前。”
欧阳戎笑了:“查的还挺细。”
眼下大周朝,竹纸不是主流,只在南方流行。
浔阳旁边的匡庐山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