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思索:“好像是吴越之地民俗中记载过的一类奇鸟,九百里云梦大泽仍旧保持先秦时的大泽风貌,依旧栖息不少奇种精怪。此鸟应该不是神话生物,因为神话生物不是常人可以驯服的,即使是雪中烛也不行。
“而且它们或许比神州天人还要稀少……不过云梦剑泽确实有一头神话生物,山上人大都听过。”
“什么神话生物?”
“一头背剑白猿。”
欧阳戎挑眉。
谢令姜睫毛垂了垂:
“这头白猿,与越女道脉渊源极深,但是与女君殿没有什么隶属关系,更像是共生,只与具有神话灵性的越初子亲近,历代越初子都是白猿寻到的,越女们会在特定日子,尾随白猿,随行千里,最后带年幼越初子而归,也算是一项传统了……”
话头悄悄止住。欧阳戎还想再问,谢令姜却转头道:
“陆压说,寻到灵墨,需要福缘,若材料真来自于神话生物,不会是这个说法,神话生物大多有唯一性,唯一的话,定然已被现在三清垄断,所以大师兄放心,大概率是特殊的精怪鬼魅才对,所以需要福缘运气。”
“如此最好。”欧阳戎叹气,这三清绝学的施展门槛是真高。
很快,谢令姜新学的菜肴——春兰秋菊,终于做好,摆盘端出。
二人离开厨房,去往院子里吃饭,欧阳戎显得兴致勃勃,拎起菊花酒朝谢令姜示意。
谢令姜突然用手背沾了下壶身,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秋深不易冷饮,以后老了胃不好,温酒,大师兄等一等。”她抢过菊花酒,拿回后厨,重新温热。
“好,师妹有心了。”欧阳戎心里微暖,点点头,没由来的嘀咕一句:“冷的浇,年纪大了也容易老寒腿。”
谢令姜并没有听到,少顷,她拎着两壶温酒返回,欧阳戎已经囫囵吞枣的把那盘“春兰秋菊”吃完,盘内光秃秃的。所谓春兰秋菊,当然不是真用兰花、菊花打造,而是用了三种秋季水果,石榴、雪梨、橙子,拌以秘汁。
欧阳戎风卷残云的饿死鬼模样,让谢令姜忍俊不禁。
“饱了?”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再做点?”
“还行就是七分饱,不吃了,得留肚子。”
“伱留肚子干嘛?还吃这么急,下午又不做什么事。”
“喝酒啊,等会一起坐下小酌。”他安排起来。
“不喝,才不和你喝。”
欧阳戎点头:“可以先帮你画眉修妆。”
谢令姜瞅了下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一次给女子画眉,你不要算了。”
“等等,走。”少顷,口是心非的谢令姜还是带欧阳戎去往一处闺房,取出画眉工具。
“不是,大师兄,你要把眉笔拿去哪?”
“我看院东角有处温泉,正好你去泡个脚,我顺便给你画眉,然后咱们再吃点酒。”
“好端端的跑去泡脚干嘛?”谢令姜狐疑。
欧阳戎反问:“该不会是你洗澡水吧,还是说饮用泉?”
“都不是,那处泉眼挺干净的,平日里只用来浇花。”
“那咱们也去浇下花。”
“浇花?”
“小师妹怎么防我和防贼一样?”
“你不就是贼。”她小声。
“那也是个正气的贼,要做什么会直接说……况且真要做坏事,刚刚在厨房为何不做,不全是机会。”
“有点道理,虽然不多。”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泡脚喝酒……”
“别,好吧,我去,你先等等,饮酒的话,需要杯子……”
“杯子不过瘾,不用给我拿。”欧阳戎带头,走向院东南角的温泉眼。
谢令姜瞧见他正大光明的背影,也没多想,跟去泉边,脱下木屐,褪去足袜,坐在水边石砖上,白嫩脚丫踮起,脚拇指试探了下水温,少顷,舒了口气,开始在温泉水中濯足。
欧阳戎走至她身侧,也不嫌脏的盘膝坐地,侧对着她,捏起一根眉笔,为其画眉。
谢令姜手握一个铜镜,悄悄瞧着镜中未施粉黛的素容,还有他专注画眉的脸庞,她眼底甜丝丝的。
二人闲聊起来。
“今天怎么突然晒书?”欧阳戎随口问。
“上次从大师兄身上看见了气,境界有所松动,欲一口气突破,开始重新翻阅以前看过的书,翻书人翻书人,总得从翻书着手。”
“有道理。有什么收获没?”
“没有进展,收获的话,有,正是因为翻老书没进展,我才意识到了一点。”
“什么?”
“下一品名曰贤人,什么是贤人?才华与德行兼备,大师兄觉得我缺什么?”
“小师妹德行不缺,缺的……是才华?”
“准确说,是文气。阿父也提过,我适合治经,诗词才气不足,明明大师兄那日在枫树林点拨了我,也看到了那股气,可就是难破,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
“文气吗,难怪刚刚看见你桌上摆了那篮红叶,还在看啊。”
“虽是老旧诗词,但翻阅之余,确实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