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求月票!】(2 / 3)

赵清秀重新歪头侧脸,脸颊贴在欧阳戎肩头,重新安安静静。

似乎……配着檀郎的冰白玉簪子发出的声音,才是她最喜欢的旋律。

二人此刻保持着“相对他们关系而言有些不妥”的抱姿。

也没有人先主动离开,打破这份沉默的惯性。

床榻前,二人就这么关系奇怪的抱着。

赵清秀忽然在欧阳戎背落字。

【公子,从来没有男子对我这么好过】

欧阳戎眯起眼眸,轻声说:“我不一样,我有过,嗯我是说女子。”

刹那间,赵清秀的身子寂了下。

【那她真有福气,能遇公子,还能有机会对公子好,很多人都没这個机会】

她默默写。

欧阳戎摇了摇头,轻声吐词:

“我其实……快忘了她样子了,最深刻的记忆是床榻前一双安静做针线活的手,细细瘦瘦的像竹竿,她性子应该是很静的,像姑娘你一样。

“她是我在南陇老家的童养媳,记得和伱说过的,好巧不巧,她也叫绣娘来着,是个哑巴,没你目盲而已……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人又在哪里。”

赵清秀原本寂静下来的身子,蓦然僵住。

她不由的把脸埋的更深了些,鼻子都不敢吸了……没接话茬。

欧阳戎像是没发现她身体的异样。

“记得我那时体弱多病,常年卧榻,她守在在榻前不离不弃的照顾我……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一笔糊涂账,婶娘她们对她有了意见,再然后……她走了。

“去了哪不知道,但我不相信她是婶娘说的那样的人,因为她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干出伤害人的事呢,这么傻的小娘,甚至愿意伤害自己也不会去伤害我,所以我一点也不信……”

赵清秀不知何时起,张大了空空的嘴巴,过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她闭嘴巴,闭眼睛,没有发出声响。

“说句心里话,虽然我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女子,遇到过不少亲情感情,但心里总觉得她是对我最好的那几个,或说能排在第一。

“她的好,好像是丝毫不求回报的,她从来没有找我要过任何的东西,只会傻乎乎的给,有什么,就给什么,从不来找我讨要回报,甚至还会躲着我,深怕我知道,跑去回报……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为什么要这样,有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某天,我突然明白,可能在她看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给了也就给了,如此而已。”

赵清秀感受到,他好像抬手抹了一把脸,声音不激昂,也不低落,平平淡淡,似是闲聊:

“说起来,我有时候还会梦到她,甚至有一次,梦到我咬了她一口,很重很重,可她还是那样傻乎乎的带着伤口消失了……唔和梦一起了然无痕,要这个梦是真的就好了,可若是真的,她来了又走,想到这个,更让人难受了。”

赵清秀并不知道,欧阳戎说这句的时候,一直保持转头姿势,目光出神落在她白皙脖子的某处……她重新红眼,此前的哭嗝还没结束,又起了哭意,肩膀一抽一抽的,写字的手指颤抖。

【这么看,她好像很喜欢公子,公子不要内疚,不要内疚,她愿意的,你内疚了,她、她说不得会心很痛哩】

“嗯,好,行。”

赵清秀听到檀郎连续应答数声,似乎置若罔闻,有些发呆走神。

他忽然开口:“绣娘姑娘,我见识过很多种情爱。

“这些情情爱爱到了最后,不外乎一个“自私”二字,遵循自身的快乐,或说利益,决定去留离散。所以它们缘起则聚,缘散则分,其实里面空空如也,他们遵循现实,毫不偏执。

“但是……我从未见过像她这样传统的女子,甚至说是最痴笨的女子,只去求一个‘我偏要’。

“年少时一纸薄薄的婚约;一道白头厮守的誓言;一头为君绾起的青丝长发;就站在原地等一辈子,一生只守一个人……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绣娘姑娘,我一向自诩为很理性的人,刚开始是挺费解的,甚至觉得这种情爱和戏剧话本一样老掉牙,自我感动,不合实际。可是,当真的有这么一个独一份的女子摆在我的面前,我才体会到它的珍贵与难得。

“她什么也不说,她什么都愿做,她的行动比言语更有力,绣娘姑娘,你说,我还能遇到这样一位对我这般好的女子吗?”

不等无声哽咽红眼的她答,欧阳戎轻声说:“世间无她这般人了。”

气氛寂静,赵清秀满面激动神色,屡屡的张嘴、闭嘴,最后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只化作一个深深的低头……她什么也不说,什么都愿做。

榻前不知安静了多久,直至欧阳戎故作洒脱的一笑:“算了,不提此事了,说点开心的。”

赵清秀挪动小手,准备写字。

“呃~”她突然打嗝。

欧阳戎愣了下,“扑哧”一笑。

少女顿时满脸霞红,推开怀抱,拍打一下郎君肩膀。

分开怀抱的欧阳戎一脸无辜,一边整理衣裳,一边眨巴眼睛看着她,似是在等她下一个哭嗝。

他瞧见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