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挑眉,这可比折翼渠第一期快多了,后者眼下连三分之一还未挖到,这还只是第一期的浅挖。
事情敲定,年轻县令长吐了口气,端杯抿茶,刁县丞见状,似收到信号,起身送柳福与谌先生离开大堂。
就在众人要出门之际,柳福忽然停步回头,在谢令姜平静的目光下,这位瘸腿管事从怀中掏出一份整齐纸卷,恭敬的双手呈递:
“还有件事。县令大人,这是家主命小人带来的,让小人务必交到大人手上,家主说大人一定满意。”
正低头轻抿杯沿的年轻县令眼睛略微上眺,瞅着瘸腿中年管事和他手里的那卷纸卷,一时没说话。
谢令姜接过东西,垂目瞧了眼,面色略怪,递到欧阳戎手上。
“呵。”
欧阳戎翻看了下,笑了笑,转头朝恭敬垂手的柳福朗声道:
“回去和你家主子说,柳家的诚意,本官收到了,本官也有诚意相赠,那夜柳家主提议的剪彩大会,县衙会举办,江州城那边的大人们,本官也会派人去请。”
“明白了,大人,小人告辞。”
柳福和谌先生被刁县丞送出门去。
大堂内,只剩下某对师兄妹。
谢令姜不禁道:
“师兄,这柳家倒挺上道,咱们还没动手呢,他们就把阿青的赎身市券办好送来了。”
“上道?不过是心思落空后的顺水推舟罢了。”
欧阳戎脸色笑容淡去,摇摇头道:
“这么看来,早就盯着阿青呢。咱们若是再晚点,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谢令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和聪明人打交道,倒也省事。”欧阳戎笑了下,忽道:“去把阿山叫来。”
“好。”
约莫半刻钟后,外出办事的柳阿山匆匆归来,风尘仆仆走进大堂。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戎将阿青赎身的市券递给这个瘦高汉子,后者见之一愣:
“老爷,这是……”
“是阿青的赎身契约,柳家送来的,你不用再去办了,以后阿青是良籍的自由身了。”
“柳家?”柳阿山闻言,丝毫没有欣喜。
“对,柳家。咱们昨天接回的人,他们今天就把东西备好,很懂事啊。”欧阳戎感慨点头,眯眸轻声:“去把古越剑铺的其它眼线全撤回来,在县衙安顿些其它事做。”
柳阿山顿时脸色一肃:“老爷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你后面行事要小心些,这一次权当长个教训。”
“俺明白了,老爷。”柳阿山低头。
“对了还有,你现在去找六郎,一起去把县衙里的那几只‘老鼠’揪出来,不用再留着了。”
“老爷不是说要养着吗?”
欧阳戎轻轻颔首,叹息一声:
“柳家既然这么有诚意,那咱们不来点诚意,岂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
“是,老爷。”
柳阿山脸色严肃,转身要退下。
“等等,‘老鼠’留一个,其它的清理出去。”
欧阳戎改了主意道,顿了顿,他又脸色认真:
“还有一事。你去把阿妹阿母接来梅鹿苑住,鹿鸣街这边安全些,城郊那院子太远,我不放心。”
“谢谢老爷,俺现在就去。”
柳阿山有些感动,快步出门。
人走后,谢令姜娥眉微蹙道:
“这种地头蛇,真令人讨厌,随时要防着被咬一口。师兄,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老规矩办,他打他的,我打我的。”
年轻县令轻轻吐出四个字:
“修闸,挖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