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今晚回来的挺早。
凑到了酉正二刻的饭点。
不过是带谢令姜一起。
薇睐等梅鹿苑丫鬟发现,这位郎君的小师妹,最近挺喜欢跟着郎君来梅鹿苑吃晚饭的。
不过甄大娘子对此十分欢迎,自然也没人敢去多嘴。
梅林小院。
书房,窗外月上枝头。
欧阳戎与谢令姜围桌聊了会儿儒门十三经与大周文坛最近流行的才子诗赋。
对于后者,欧阳戎主要在听小师妹津津有味的讲。
大周朝科举考试有考格律诗,吟诗作赋的风尚蔚然成风。
另外盛世的歌舞升平,自然少不了文人墨客的诗赋粉饰。
只是欧阳戎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没作过什么诗。
他不近女色的名气都比诗名大。
也不是靠这薄命吃饭的。
至于抄诗什么的。
正经人谁抄诗啊?
欧阳戎失笑,治理水灾不比这有意思多了?
谢令姜瞧了眼正进门送点心的白毛丫鬟,起身道:
“大师兄,那我先回去了。”
“好,明日见。”
欧阳戎将谢令姜送出书房,后者没走正道,而是朝欧阳戎院子旁的那片梅林走去。
欧阳戎下意识道:“师妹要不换条路吧,经过别人的院子不太好。”
谢令姜好奇回头,“师兄怎么知道会经过别人院子?”
欧阳戎脸不红心不跳答:“猜的。”
“无事我走习惯了。”
谢令姜瞧了他眼,摇头嘀咕:“也不晓得为什么,最近这小路上的门被人锁死了。”
欧阳戎不动声色:“唔,还有这事?那师妹别走吧。”
谢令姜昂首一笑:“无所谓,我会翻墙。”
“……”欧阳戎。
送走不走寻常路的小师妹,欧阳戎轻笑摇头,返回书房。
他刚进门,便瞧见薇睐坐在小绣凳上,手捻一枚绿豆糕,另一只手在小巧下巴的下方托着,接住碎粉。
她小口小口的轻咬,眼眸轻眯,似被甜成了慵懒小猫。
发现主人进门,白毛丫鬟腮帮鼓鼓,眼睛立马睁大,含糊不清:“煮仁……”
欧阳戎没笑,走去书桌前落坐,待见她咽下嘴里甜食。
他随手翻开一本书,眼睛盯着,却没去看,嘴上轻声:
“早上是怎么回事?”
薇睐端起这盘不久前由半细等丫鬟礼貌恭敬送来的糕点,走去平静主人的身旁,将盘子放在书桌上。
白毛丫鬟丝毫没犹豫的曲腿跪坐他脚边,两手搂抱欧阳戎桌下的小腿,身子倾依,她细颈白皙,可爱下巴轻轻的搁放在他大腿上,昂头翻眼,仰视着主人的脸庞。
薇睐只是凝视,不说话。
欧阳戎感受到腿上传来的温暖与依赖。
叹了口气。
薇睐两手抓住他的右手掌,将其放在她梳双垂鬓的银发上。
小脑袋往上蹭了蹭他手掌。
书桌前后安静,一切似是都在不言之中。
欧阳戎觉得手心有点痒。
还是没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这个模样乖巧的贴身丫鬟。
他语气无奈:
“我说你昨晚怎么这么晚上床,是不是在烘烤前几天那套没晾干的官服?”
薇睐一怔,眨巴眼睛:“主人真厉害。”
“不准卖萌,严肃点。”
欧阳戎曲指敲了敲膝上的白毛小脑袋,只是重拿轻放,板栗没赏她太重。
“厉害个屁,你闻闻,是不是全是烟熏味?”他撇嘴指了指身上浅绿官服。
“好,奴儿闻闻。”
薇睐立马点头,说着就把小脸往前方埋去,欧阳戎眼疾手快,赶紧按住她装傻前探的小脑袋,无语道:
“别闹。”
“唔,好。”
薇睐从欧阳戎的手掌间抬起小脸,额角的白毛发丝有点凌乱,她小声说:
“对不起主人,我扇了好久的烟,可还是让衣裳熏到……”
薇睐眼巴巴仰望着他:“主人莫生气。”
欧阳戎心软伸手,为她理了理鬓角与额前的发丝,摇摇头道:
“没生气……那些事,之前我问你,伱也不说,全藏在心里自己憋着……这样不好,另外……”
他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
“我觉得你太聪慧了,适应性也强,其实不太需要我的保护,看来是我之前想多了一些事,现在看来,不太有必要……”
欧阳戎垂首垂眸,注视着这个在他脚下温顺乖巧的像一只雪白波斯猫的贴身丫鬟,认真一叹:
“而且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