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那夜柳家工匠们偷运鲛油入闸的事情交代出来。
柳子文脸色愈发阴沉。
欧阳戎没去管他,继续吩咐:
“来人,去将修闸的柳家工匠,还有那个袁姓长吏带上来!”
“遵命。”燕六郎等人退下,不多时,谌先生等柳家工匠们被带上场,然而却不见那个胖乎乎的袁姓长吏身影。
燕六郎凑到欧阳戎身边,小声禀告:“明府,我们赶去时,此人已经消失不见……可能是被柳家处理了。”
处理的这么快……欧阳戎微微皱眉,瞥了眼柳子文。
不过他又瞧了眼带上来的谌先生等人,暂时按下不表,点点头道:
“无事,够了。”
语落,欧阳戎忽然拍桌而起。
砰——!
他朝下方工匠们叱喝一声:“大胆,尔等为何要偷运妖物炸闸,难道不知这是杀头的死罪?一万条命也不够抵!”
“大人,冤枉啊!”
谌先生等柳家工匠吓的跪趴地上,身子打摆的拼命磕头:
“小的们不知道此油是这种用处,小的们……小的们全是按照玉卮女仙和柳老爷的吩咐办事,他们说此油是压胜之物,可以保佑新闸长久平安,小的们什么也不知道,全是照吩咐行事……大人饶命啊。”
“原来如此。”欧阳戎嘴角弯了弯,转头看向柳子文:
“柳子文,总所周知,剑铺工匠和龙王庙祭司都是你们柳家资助,给柳家办事,你在背后惑迷他们运送妖油,还想嘴硬?再抵赖下去,在诸位大人面前撒了谎,后面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他慢条斯理,悠悠点头:
“不过,你若是现在立马认罪,态度害羞,倒是能稍微酌情考虑减少些罪罚,至少,能给你柳家留个子嗣,不至于绝后。”
柳子文抽了抽嘴角,没有立马说话。
在欧阳戎、沈希声、王冷然还有全场所有士民商绅的视线下,柳子文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某一刻,这位柳氏少家主突然瞥了眼上首的王冷然,然后“扑通”一声,他立马跪地,满脸忏悔之色:
“欧阳大人,王大人,沈大人,草民认罪,是草民糊涂,识人不明啊,稀里糊涂做了从犯。”
欧阳戎微微挑眉,“识人不明?从犯?”
柳子文用力点头:
“是识人不明,那个玉卮女仙的江湖骗子欺骗了草民,当初她告诉草民,这些妖油是水闸的洗闸之物,让小民运去内闸,说是可以保护新修的狄公闸平安。”
欧阳戎笑吟:“那为什么要偷偷运进去,明明可以向官府报备,偏偏挑在大晚上偷运,还瞒报,是何居心?”
柳子文摇头:“都是那妖女指使的,还叮嘱草民不要声张,草民也不知道为何,出于一片好心,却没想到被那妖女利用!幸亏欧阳大人明鉴,识破了她的伎俩!”
欧阳戎忍不住瞧了瞧柳子文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的表情,他叹息一口气:
“所以说,这个叫玉卮女仙的方士,使用邪术化身本官模样刺杀沈大人,这也是她自己的决定?”
柳子文用力点头,一脸诚恳:“正是如此,草民此前丝毫不知。”
欧阳戎盯着他看了会儿,蓦笑一声:“柳子文啊柳子文,行吧。”
语落,年轻县令忽然转头,朝前方人群中的某处,抬了抬下巴示意。
霎那见,那一处拥挤人墙分开,有一袭飒爽白衣身影从中当先走出。
“跪下!”谢令姜亲手将一个蓬头垢面的黑袍胖女子押了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其丢在前方的地上。
昨夜,为了防止柳氏狗急跳墙杀人灭口,抑或是妖女跑掉,是谢令姜亲自看守的大牢。
而且今日,欧阳戎也是特地让柳子文与这些证人们分开上场,防止威胁与串供。
欧阳戎朝精神萎靡的玉卮女仙叹息道:
“刚刚柳子文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东林寺刺杀本官,又冒充本官欲在狄公闸再刺杀沈大人,还有往狄公闸的内闸偷运妖油,种种杀头死罪,全都是你一人决定的?
“你……好好八品练气士,要给柳子文做替死鬼?”
被暂时解开绳子的玉卮女仙从地上艰难爬了起来,她浑身颤栗,猛转头怒瞪柳子文。
后者眼睛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他一脸冤枉的抢先说道:
“女仙为何这样看我,难道还想要狡辩?这一切不都是你在利用柳家的吗?鄙人劝你还是向县令大人交代清楚,不要胡乱攀咬,欸,我们柳家这么些年对你恭恭敬敬,奉若上宾,但这些不是你栽赃陷害咱们的理由……”
欧阳戎冷眼说:“闭嘴,让她先说。”
柳子文叹息一声,玉卮女仙立马张嘴大骂:“好你个柳子文……”
可下一秒,她的声音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