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子淡淡道。
谢令姜蓦然一喜,原地亭立,行礼弯腰:“多谢老前辈。”语气真诚。
冲虚子摇摇头:
“无事,顺手而为,最近正好替龙虎山那边练一炉金丹,就借用玉清宫的上品紫金丹炉,帮你练了两粒解毒丹丸。”
停顿了下,他又饶有兴致道:
“这比翼鸟之毒,贫道倒是略有耳闻,若是凭空配制解药,请观内目前医术最厉害的那位道兄出马,都挺难办,除非动用《金液神丹经》中的‘九转丹成’练就解毒金丹,不过这又要消耗一枚珍贵的白金符箓,太浪费了……”
南华冠老道士摇摇头,太清、玉清、上清为何被称为符箓三宗,又为何同属三山滴血字派?
便是因为三宗某种程度上同出一脉,三宗的门派绝学,使用起来都需要消耗一类特殊且珍贵的符箓,不管是擅长黄岐外丹的玉清宗,还是擅长请神扶乩的上清宗,还是擅长雷法的太清宗。
“所以贤侄女你是如何弄来服过解药者的殷血的,又是何人中毒寻药?”
谢令姜微微摇头,“说来话长……对了老前辈,刚刚你闭关炼丹时,玉清宫上,丹雾着实浓郁,这是所练何丹,竟有如此声势?”
她岔开话题,随口问道。
冲虚子脸色渐变严肃,轻轻摇头,没有马上开口。
谢令姜眼神愈发好奇,但也没有催促的意思。
冲虚子带着谢令姜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绕过几处宫殿,拐进一座相对僻静的花园中,才眯眼小声道来:
“与贤侄女讲讲倒也无妨,不要外传就行。龙虎山有几位张姓天师,近日外出偶得奇遇,误入了一处藏在深谭下的古墓,据说可能是某位东晋时期上品练气士的枯坐羽化之地。
“不过若是这些,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他们太清宗的底蕴本就是咱们三山滴血字派中最深厚的,自有上等传承,外家炼气术什么的,顶多收藏起来做个参考,灵宝丹药这些也都旧化报废,不过他们却是意外寻到一只活物……”
“什么活物?”谢令姜身子前倾,好奇追问一句:“古墓还有活物?”
“六翼夏蝉。”
冲虚子轻轻吐出四字,谢令姜脸色一凝。
冲虚子看了眼这位贤侄女的表情,倒也不意外,他低声问道:
“贤侄女也听说过?那五大奇虫?”
谢令姜左右看了看无人的花园,轻轻颔首,只是冲虚子没瞧见看见的是,她袖子下的素手默默攥拳。
老道士依旧自顾自的闲聊开口,似是在背诵某篇古籍:
“六翼夏蝉,上古五大奇虫之一,孵化之后,幼蝉钻入地下,潜伏三百六十年,逢遇盛夏,掘土而出,羽化诞卵……传闻,古有齐人误食之,浑身宛若蝉蜕,脱胎换骨,先天漏气之躯,缝补圆满,齐人辟谷练气,修为一日千里,御风而行,朝游北海……”
冲虚子回头,朝凝眉的谢令姜道:
“古典所述或有夸大吧,不过这上古五大奇虫,各有奇效,倒是公认的,其中的六翼夏蝉,传说可令漏气凡人宛若夏蝉一般蜕凡,脱胎换骨为顶级修道种子,所以说,龙虎山天师府这运气,啧啧。
“不过贫道倒是有点怀疑,根本就不是什么误入古墓,误打误撞捉到三百六十年出土诞卵的六翼夏蝉,那些老家伙的说辞罢了。
“可能是早就有什么龙虎山的前辈标记过此地,天师府后人按图索骥罢了,不过倒也羡慕不来,这就叫门派底蕴啊。
“不像我们这玉清宗,成天就知道结交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权贵,沾满铜臭味,等百年之后,这些权贵早就入土,还能剩几家,又不是谁家都是五姓七望,也不是谁都能像北边的楼观道派那样,扶龙有功,惠及一朝……”
冲虚子嘟囔几声,似是对于玉清宗近年某些路线有些许埋怨。
谢令姜忽然转头打断:
“老前辈,这种能替漏气凡人逆天改命的神物,龙虎山天师府怎会放心拿来炼丹?”
冲虚子回过头,颔首道:
“六翼夏蝉的成虫只能活一个盛夏,想长久保留蜕凡神效,自然是炼成丹药为妙,且白口生吃,自然没有丹药入体这般物尽其用……
“而且正好龙虎山有位老天师与贫道私交颇好,便托贫道使用门派绝学九转丹成,由他们提供所要消耗的白金符箓,死保成丹概率,最后大成一炉,得丹三粒。”
“一只六翼夏蝉,化为三粒金丹?那蜕凡神效如何?”
谢令姜皱眉追问。
冲虚子摇晃三根指甲赤红的手指,盖因经年累月接触丹砂,他笑语:
“自然也是一分为三,但也足够令无法练气的凡人,蜕化成适合练气的修道种子了,虽然可能算不得顶尖,但依贫道看,倒也是稳健作法,适合龙虎山天师府。
“本就是张姓传承,祖宗名声已经够响亮了,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