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此情不似帝王家(2 / 3)

等眉娘气消一消。”

他愁眉苦脸,抬手扶了扶歪斜的员外帽。

“老爷老爷!”

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走进一个老仆,脸色严肃。

老仆跟随苏闲一家多年,也是苏府的大管家,忠心耿耿,姓甚不详,苏裹儿、苏扶都喊顺伯。

顺伯面无胡须,虽长相苍老,却颇为白净,做事一丝不苟,严谨守礼,这么多年来都很少出错。

可眼下,众人眼里四平八稳的老管家,却是匆匆跑来苏闲身边,眼底有些紧张:

“老爷,江州那边有信寄来,好像是北边传来了一些消息。”

苏闲闻言,面色一肃。

“带我过去!”

他立即离开躲藏的花厅,跟随老仆一齐去往一处待客厅,见到了一位风尘仆仆的信使。

信使是一个中年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打量了下苏闲,核对信物,确认身份,抱拳行礼,再郑重交出一封信件,便匆匆离开了。

苏闲手里抓着黄色信封,眉头聚拢。

“洛阳到底是什么消息,这么着急传来,也不怕被有心人发现了,大白天的跑来,做事真是越来越不谨慎……”

他皱眉摇头,在客厅内徘徊再三,不再犹豫。

打开蜡封,抽出信纸,空中一抖,展开四角,

苏闲低头一瞧。

下一秒。

一旁侧立的顺伯见到自家老爷脸色大变,惊骇异常,像是在信上发现了什么大可怖之物。

苏闲后退数步,信纸脱离僵硬手指,轻飘飘掉下。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洛阳那边有什么动静……”

顺伯似是知道些内情,担忧问道,同时弯腰去捡信纸。

“完了!”

苏闲忽喊道。

“这回彻底完了!终于还是来了!这么多年,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这位上午时还悠闲钓鱼、回家炫耀的苏家老爷,此刻表情崩溃,两手乱舞,跨过地上捡纸的老仆,冲出了客厅。

“老爷,老爷!”

顺伯慌张追出门去。

苏府东南侧,有一座建在花丛中的凉亭,周围鲜花姹紫嫣红,十分美丽。

此刻阳光下,有长裙妇人在亭内带着几个丫鬟插花摆瓶。

长裙妇人似是气还未消,丫鬟哄声下,她不时冷哼一声,情绪不满。

这时,花亭不远处的花径上,忽然出现苏闲的奔跑身影,还有他远远传来的呼喊声:

“眉娘!眉娘!”

“好啊,七郎还敢来找我!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有本事和狐朋狗友去钓鱼,没本事认对吧,今天不让你戒了这钓鱼之事,妾身跟你姓!”

韦眉柳眉倒竖,猛然起身。

亭内“劈里啪啦”一阵声响,花瓶纷纷砸地,周围此前还在哄劝的丫鬟们顿时噤若寒蝉。

韦眉也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根粗棍,气势汹汹的冲出亭子。

“你哭唧求饶也无用!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韦眉冷脸,扬棍。

可很快,她发现自家夫君今日不对劲,哭的格外的凶,甚至没管丫鬟们在后面亭子里看着。

夫妻二人聚头,扑进怀中,相互扶臂对视。

苏闲涕泪横流,慌不择言:

“眉娘,完了,咱们完了!洛阳那边的人要来了!有小人向阿母告状,说裹儿降诞礼之事,阿母……阿母她派人过来了,不日抵达龙城,咱们完了!”

原本河东狮吼的韦眉忽然收敛表情,丢下棍子,闻言后取出手帕,一言不发的给自家夫君擦拭眼泪。

“眉娘!是我没用,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大郎、裹儿!是我无用,连累你们!”

苏闲愧疚无比的抱住长裙妇人。

“这不怪七郎,妾身与大郎、裹儿从来不怪你。七郎勿悲,信件在哪,妾身看看。”

韦眉无比平静,直视夫君眼睛道。

“信……信……”苏闲呆喃四望。

韦眉转头,脸色状似无常地遣退了周围好奇张望的丫鬟们。

园林内只剩下韦眉与黯然神伤、默哀心死的苏闲。

“夫人,信在奴婢这……请夫人过目。”

顺伯气喘吁吁的跑来,最终追上苏闲,将信呈给韦眉。

韦眉安抚了一会儿夫君,转头挽袖,直接接过信纸,低头吩咐道:

“顺伯,就近去梅影斋把裹儿叫来,在牡丹厅集合。还有大郎。”

她微微上翻眼睛,看了眼天色,作出决断:

“现在申初二刻,今日是袁老先生的课,如果老先生在,也一起叫来。还有谢小娘子,去漪兰轩喊人,半个时辰后,牡丹厅集合。”

“遵命,夫人!”顺伯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