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好奇问:
“婴儿母胎?脐带?这是什么奇怪比喻,鼎剑的脐带是什么?”
谢令姜看了他一眼,只是道:
“铸剑师就是这根脐带,别忘了他也是练气士,而眼下,铸剑师就是连接剑炉与鼎剑的最后桥梁了。
“其实当打开炉门,让鼎剑离开剑炉的那一刻,铸剑师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有点抽象,欧阳戎沉思了下,点点头,问了个更抽象的:
“保大还是保小的意思对吧?必须得走一个?那肯定保大啊。”
谢令姜一愣,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师兄什么意思。要救铸剑师?”
欧阳戎一手扶刀,一手摘下毡帽丢掉,冷眼旁观远处的冲霄剑气,铿锵有力问:
“救铸剑师只是顺带的,能不能救无所谓,毕竟自作孽不可活。
“但这口鼎剑洗剑,竟把整个龙城县地界都当作它的母胎,汲取水气地气洗剑。
“谁给它的权力?我不同意,龙城县的父老乡亲们也不同意,才不当它的野爹!
“所以我想问的是,现在还没彻底离开母胎、剪断脐带,那是不是就代表还能杀死胎儿,就像保大不保小一样,保住母胎,小师妹,这样的形容,对吗?”
他转头,朝听的一愣一愣的谢令姜,眯眼道:
“也就是说,这口鼎剑,正处于首次洗剑,若我们现在赶过去,比如把铸剑炉炸了之类,是否还有机会毁掉它?”
听到大师兄的清奇脑回路,谢令姜脸色愕然:
“我……我不知道啊,应……应该可以吧,可以打断?”
她也不自信的反问,多看了一本正经的欧阳戎两眼,不禁多嘴道:
“大师兄,伱这思路,我真的闻所未闻,没有过往经验可以参照。
“以往历朝历代统治者铸剑,所有人都希望鼎剑诞生,都好生供养着。
“哪怕抢夺鼎剑的敌人也是,没谁去研究怎么打断鼎剑的首次洗剑仪式,也没谁去管鼎剑是否影响了周围地方百姓……”
说到这,谢令姜话语缓缓收住。
欧阳戎突然手指南面,扶刀的身子前倾,一字一句道:
“小师妹,先别盯着这什么神话鼎剑看了,你去看看那边,狄公闸又涨水告急了!”
谢令姜顿时转头,眺目南望。
远远可见,蝴蝶溪上游的群山之间,有间隔相同的几座山峰,陆续升起了一道道青烟。
此刻,二人站在大孤山接近山顶的地方,看的真真切切。
只不过刚刚谢令姜一直在紧张观望鼎剑出炉洗剑的异象,倒是一时没有注意到。
“这是……烽火?”她恍然。
此前为了应对水灾,谢令姜记得大师兄有设立预警机制,包括蝴蝶溪上游沿岸设立的水则碑,还有上游群山间的七座火台,方便第一时间通报消息。
青烟,代表水位暴涨告急,准备避难。
而黑烟,代表狄公闸塌了,洪水马上来。
欧阳戎沉着冷静道:
“是青色狼烟,云梦泽的水位暴涨,狄公闸那边已经在告急了,在请求龙城县衙援护。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
“梅雨季已过,夏日大热天的,水位暴涨,不是这口鼎剑牵动水脉、引起的异象是什么?
“现在看来吗,上回两次水患,也是它在作祟,此前发生过的事,忍忍也就算了,今日瞧着,它还要再来一出更大的,那这几个月的辛勤劳作,岂不都白干了?
“我欧阳良翰不同意!龙城县的父老乡亲们也不同意!”
说完,欧阳戎扭头朝寺外冲去。
谢令姜怔怔看着大师兄的熟悉背影。
“大师兄,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她身形一闪,跟上埋头前奔的欧阳戎。
后者头不回道:“距离鼎剑的首次洗剑成功,还有多久?”
谢令姜远眺望气,打量了会儿视野中的剑气光柱,掐指算了下,转头:
“预计午正二刻左右。”
“正午十二点半吗,应该来得及赶到县衙组织避难,再调集人手,阻止柳家。”
欧阳戎呢喃,心算一番。
此刻,二人已经跑到了东林寺大门,准备沿路下山。
欧阳戎奔跑喘息的间隙,突然转头,吩咐道:
“小师妹,你速度比我快,先走一步,去县衙报信,替我震住场子。
“就说县令回来了,让他们别乱了阵脚,坚守各自岗位。
“你先让燕六郎他们替我发布县令手书,召集全城百姓,来大孤山上避难,就和上次涨水的措施一样。
“这是当务之急,首要之事!
“然后,再让他们去调集官船与物资,等我回到县衙,再做其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