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皂帽,盖在他的短发脑袋上。
欧阳戎毫不客气。
谢令姜眸底怔色。
此刻,欧阳戎身子高些,谢令姜矮一点,于是一人低头,一人抬头,造成了大眼瞪小眼的画面。
欧阳戎突然抬手,用小手臂袖子擦了擦谢令姜额头上的香汗。
谢令姜娇躯瞬间紧绷僵住,大气不都敢出一声。
给她细致擦完额汗,欧阳戎收手,转过身继续出门,像是强迫症的顺手而为。
“傻愣着干嘛,走啊,怎么比以前还虎了,出汗都不知道擦擦,对了,帽子借我戴戴,反正你束冠了。”
“哦,好,行。”
谢令姜绷着俏脸跟上,嘴里机械似答复,跟着他一前一后走出三慧院,她悄悄偏目,瞧向前方大师兄的侧颜。
他面色如常,大步向前。
“现在就下山,大师兄不吃点东西?”
“不吃了,昏迷这么久,山下有一堆事需要处理。”
“也是,我阿父也在山下等咱们,大师兄醒了,阿父肯定开心。”
“老师也来了。”
“嗯,阿父很关心大师兄。”
“那就,先去见老师。”欧阳戎犹豫了下,轻叹一声:
“不过我昏迷的这些日子,龙城发生之事,路上和我细致讲讲。”
“是,大师兄。”
“还有……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谢令姜瞬间鼻酸。
随后下山,谢令姜抱着佛经,将最近的龙城事宜娓娓道来,欧阳戎默默倾听了一路。
不过偶尔,小师妹问他“腰酸”的事情,似是对这个很感兴趣,欧阳戎微愣,不过也随口答了几句,如实道来。
小女郎咬唇蹙眉,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欧阳戎没太多时间去猜女子心思,眼下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师兄妹二人从大孤山赶到鹿鸣街时,已经是接近正午。
欧阳戎在梅鹿苑的梅林小院里,看见了恩师谢旬。
师徒二人,握腕寒暄。
看着发鬓微白、却赶来龙城看望他的老师,欧阳戎心下感动。
“老师用过膳没?”
“尚无。”谢旬微笑:“这几日都在隔壁苏府用膳,要不咱们现在过去……”
“先不用了。”欧阳戎忽然打断:“就在这儿吃吧,打扰别人多不好意思,学生的厨艺还行,老师和小师妹,等下可以尝尝。”
眼下的梅鹿苑仆人几乎全无,只有几位守门的老仆,欧阳戎二话不说,走去后厨,卷起袖子,亲自下厨。
谢旬不禁看了看病愈青年行动果断的背影。
师徒二人见面,出奇默契,没有立马深聊。
有试探,也有态度。
这不是客气防备,而是太不客气了太亲近了。
谢令姜回来路上出了不少汗,香汗浸湿了削背薄衫,她第一时间回苏府的漪兰轩沐浴熏香去了。
欧阳戎自觉厨艺还行,前世在外面住时,倒也有练过。
特别是此前,与柳阿山他们一起去考察蝴蝶溪上下游水文风貌时,经常野外生炊,倒也有学习。
阿山的厨艺倒是挺好,与他阿妹有的一拼。
做菜期间,欧阳戎脸色略微发呆。
某刻,他忽然回首,注视着空荡荡的身后厨房。
某个经常跟在身后小透明似的木讷汉子身影,已不在了。
眼下,阿青与柳母也不在梅鹿苑,听小师妹说,她们这段时间搬回了城郊的家中,在处理阿山的后事,而他的多日昏迷,也错过了主要丧事……
欧阳戎转头,将木柴丢入灶炉中,“劈里啪啦”,两眼默默盯着炉中跳动的火焰。
少顷,他揉了数次脸庞,暂时收敛情绪。
刚调整好表情,院子里便传来小师妹的动静。
院子里,正在低头沉思的谢旬,此刻也抬头看去。
“婠婠,你这……”
看见从梅林小路走进院子的女儿身影,他也有些错愕。
谢旬不禁问:“怎么头发这么披散,也不束冠,咦,怎么破天荒的穿裙子……”
说到后面,似是想到什么,中年儒生话语顿住,侧目瞧着自家闺女。
“头发湿的,还没干呢。”谢令姜乌黑长发披肩,小声答道。
刚刚沐浴熏香完毕,谢令姜便遣退丫鬟,穿戴完毕,立即抱一本佛经,重返大师兄院子。
“大师兄呢?”谢令姜四顾一番,好奇问:“他在厨房做饭?”
谢旬抚须点头。
谢令姜立马走去:“女儿去帮忙。”
“婠婠你还会做饭?”谢旬好奇。
被宝贝闺女嗔瞪了一眼,老父亲赶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