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茶刚刚泡好。” 欧阳戎含笑说道。 他转头与脸色颇为复杂的秦恒对视了下,轻轻点头,十分健谈: “这杯是出自匡庐的云雾茶,由山上一条瀑布的清泉所泡,不久前有一位扬州大贾,用此茶招待我,我并不愿喝。 “因为早听人说,此茶是匡庐名士们招待知己好友的,非知己之人,本官自然不好意思多喝扬州大贾的茶,秦将军说对否。” 秦恒扫了眼空屋,停顿了片刻,解下佩刀,挂在门前。 终于大步走去,在欧阳戎对面落座。 他正襟危坐,端起茶杯,瞧了眼翻滚浮动茶叶。 欧阳戎端杯,先抿了口。 秦恒立马仰头,将这杯所谓的知己好友之茶,一饮而尽。 看见面前囫囵吞枣的武人,欧阳戎一笑置之。 “秦将军,好久不见。” “欧阳县……长史大人,好久不见。” 秦恒改口道,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大方自若的欧阳戎,脸色有点拘谨。 二人大眼瞪小眼。 一时间,屋内有些安静。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欧阳戎与秦恒第一时间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位衣着清凉的端茶小娘。 “贵客久等了……” 两道犀利如炬的目光,让刚进屋的清凉小娘愣了愣,话语卡壳了下,她先是左右看了看他们二人,然后涨红了脸说: “怎……怎是两客,冬日之温的茶道,只可一人。” 欧阳戎与秦恒纷纷一怔。 清凉小娘似是有点怯怕,往后退了步,她目光不禁落在欧阳戎的皱眉脸庞上,顿了顿,咬牙说: “就算带个脸白极俊的,也不能破例,两人的话,得……得加钱。” 小娘语气十分坚决,一口咬定。 欧阳戎与秦恒愈怔。 “不是,你怎么瞎跑进来的,不是说了包厢名吗,怎么还跑错。” 忽然包厢房门再次推开,燕六郎的身影有点慌忙无语的跑了进来,拽着敬业如斯的清凉小娘出门。 “咳咳,明府、秦将军你们继续,不打扰。” 燕六郎歉意一句,迅速关门,把小娘拉走。 门外隐隐传来小娘的疑惑嗓音:“这不是青荷包厢吗,奴家没记错呀,熟如家舍。” 燕六郎的语气无奈:“伱眼睛看看门牌行不行,现在对面这间才是青荷。” “……?”清凉小娘。 外面的争执声渐渐消失。 乌龙解除。 原本挂牌“青荷”的包厢内,欧阳戎与秦恒对视了一眼。 少顷,皆蓦然一笑。 秦恒四顾一圈,语气感慨。 “欧阳长史看来是老常客啊。” “我没有,我不是,都不懂她在说什么。奇奇怪怪。” 欧阳戎一本正经,直接否认三连。 “哈哈哈。” 原本沉默气氛就此打破。 刚刚久不相见、谨慎拘束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秦恒看着正经健谈的狐白裘青年,有些感叹: “欧阳长史还是和龙城时一样,一身浩然正气,却又善解人意,令人如沐春风。” 欧阳戎轻笑摆手:“秦将军亦如是,龙城调查粮案之事一别,已近一年,秦将军还是这么英姿飒爽。” “什么英姿飒爽,区区一介大头兵罢了。”秦恒摆摆手,犹豫了下,抱拳歉意道: “龙城一别后,欧阳长史的名声事迹,相续传来,如雷贯耳,后来虽知您在浔阳城任职长史…… “可惜军营职务繁忙,加上末将脸皮颇薄,有些不擅长攀附交情,便没来登门打扰,还望恕罪。” 欧阳戎摇头:“秦将军做的没错,州官需要避嫌,秦将军护我,乃为我着想。” 秦恒笑了笑,没否认,看了眼云雾茶水:“没想到欧阳大人如此恋及旧情,诚恳热情。” 欧阳戎闻言,直接开门见山: “不瞒秦将军说,我乃长史,你乃将领,此前避嫌所以不好意思找你,而今日厚脸皮前来,确实遇到难事,只好偷摸相见,望秦将军不觉得在下功利。” 秦恒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态度诚恳的欧阳戎,直接挑明这层心照不宣,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