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欧阳戎沉默了会儿,似是出神入化发呆。 他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卧在佳人膝上。 眼下马车正在行驶,车身颠簸抖动,欧阳戎的脑袋也随着上方某处风景颠簸抖动,起初他没多想,眼睛盯着发呆,心中想着李正炎之事, 直到眼前一黑,细看,原来是一只佳人素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欧阳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去看羞涩女郎,他默默转头,望向窗外颠簸幅度与前者相比最小的阑珊夜色。 “婠婠当然这么想,与我亲近,私我也。或许在李公、魏先生他们眼里,浔阳王府作为太宗嫡脉,需‘天下为公’,我或许才是碍着‘大义’施行的人啊。” 谢令姜摇头:“大师兄又在妄自菲薄,他们才是白眼狼,以‘大义’逼人。” 欧阳戎未答,轻轻点头: “嗯,看来哪怕有夫子默认支持我,但是在朝中的保离派文官之中,亦有一些人对于浔阳王府所走的路线有异议,或说有别的想法。” 谢令姜轻轻低头,朱唇距离欧阳戎耳朵只有一指宽距离。 吐气如兰: “大师兄不许再说醉话,至少对于李正炎他们递的帖子,离伯父和离大郎都是第一时间拒之千里,后来还告知了师兄,以你意见为准, “他们也是站在大师兄这边,亦是觉得李正炎等人的身份棘手,会连累王府好不容易安稳的局面。” “我没担心什么所谓的潜邸第一谋士地位被夺。 “而是觉得,内部各种声音难以统一的问题,不只是卫氏存在,夫子他们也存在。 “这次建造天枢、佛像的纷争中,李公、魏先生他们这些极端派贬出京城,就是这类分歧矛盾的体现,被卫氏轻而易举逐个击破……” 冷静讲到这,欧阳戎轻叹一声,呢喃: “另外,凡事哪有一成不变,我也不一定对,因为局势一旦变故,便是此一时非彼一时。” 看见大师兄沉思不语时,微皱的眉头,谢令姜眼底有些心疼。 却也不舍得打扰他思绪。 谢令姜转头,余光瞧了眼对面座位上的纸稿,随手拿起瞧了眼。 发现是燕六郎前些日子汇报而来的一份消息,纸稿上记有李正炎一行人抵达浔阳城那日,欧阳戎’迟到‘未赶来前,李正炎与几位码头汗巾劳工聊天的大题内容。 燕六郎事无巨细的打听,递交到了欧阳戎手里。 “这是……”她好奇嘀咕。 欧阳戎没有转头,眼睛出神注视着车厢天花板,随口道: “那日,李公向码头劳工们问了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除此之外,还有浔阳物价,渡口搬运一日的工钱。 “特别是,还问了问双峰尖运河与浔阳石窟等正在建的营造,在码头招工的细末情况。” 这份汇报纸稿,欧阳戎似是看过很多遍,有些倒背如流。 谢令姜疑色蹙眉:“越听越不对劲,好端端的,李正炎他们询问这些浔阳城内的民生做什么。” “是啊。” 欧阳戎轻声颔首:“探询浔阳民生做什么……有意思。” 谢令姜思索道:“会不会是李正炎的特有作风?到一处地方,就考察一地民生习俗,长官风绩。” 欧阳戎脸色若有所思,闭目忽道: “不过,对于江州大堂主持建造东林大佛这方面,他好像问的挺多。” “这样吗。” 谢令姜自语,此刻,一双芊芊素手,正轻轻按揉闭目的欧阳戎的眉心,努力抚平他聚拢的眉峰。 想到了什么,她抬起精致下巴,语气有些骄傲倾慕说: “不管怎样,反正大师兄问心无愧,对此不慌,也不怕他人查。” 欧阳戎失笑。 夸赞表扬了下大师兄,谢令姜略微停顿,温柔低头,满眼都是他。 她咬唇,缓缓摸了摸这张熟悉温暖的脸庞,又小声提醒: “不过大师兄也要小心一点,观其行事风格,非等闲之辈。” “没小瞧他。否则那日才见面,也不会果断醉酒装糊涂了。” 欧阳戎闭目叹息一声: “没看见同样望之不俗的魏少奇、杜书清、王俊之他们,都隐隐以此人为首吗, “能折服英杰者,必是帅才也。” 欧阳戎突然感觉耳朵痒痒的,是谢令姜埋头凑到他耳边吐气: “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