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明日上午,彩裳女官抵达,再想不漏一人的全身而退,就难了。” 谢令姜自责: “早知道在贞光街的时候,我潜入院中,看上一眼,是何情况,也好过现在瞎猜……要不我再去一趟,找找秦将军?” “已经没时间了,谢姐姐再回来,就要到早上了。” 离裹儿瞧了下大厅一角计时的漏刻,黛眉微蹙: “时间紧急,只能猜测,无法一一求证,毒酒之事过于突然,催命符天明就到,哪有有这么多时间打探真假。” 她看了一眼凝眉不语的欧阳戎: “现在能验证的都已验证,必须做出决断了,与其优柔寡断,不如赌上一把。” 欧阳戎突然问:“咱们来到浔阳城,最初是要做什么?” “岿然不动,伺机回京。”离裹儿立马清脆答,又抿嘴:“可情况瞬息万变,此一时彼一时。” 欧阳戎缓缓点头,自语:“是啊,此一时非彼一时。” “檀郎,阿妹。”离大郎突兀出声: “据郭先生所说,祖母赐下的毒酒只有两杯,给我与阿父,并没有说要对付你们……” 他与离闲对视一眼,有些惨笑道: “真走投无路,受困接旨,其实大伙也不会全死……檀郎,谢姑娘,我与阿父看能不能帮你们撇清界限,我们走后,伱们记得照顾好阿妹、阿母……” “阿兄!”离裹儿清斥一声:“什么我们、你们,说的是什么鬼话呢!你与阿父若死,我与阿母何必独活。” 谢令姜也颔首道: “若无伯父、大郎,我与大师兄、阿父也不愿再掺和这薄情寡淡的帝王家事了。” “公主殿下、小师妹说的没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欧阳戎注视众人,轻声: “离开龙城时,大伙约定好的共同进退,岂可偷生。” 离闲与离大郎愣视他们,表情有些呆然。 离裹儿雷厉风行,当先拍板: “那就投票表决,各位手边都有茶杯果盘, “想暂留赌一波者,请端杯饮茶。 “想离去西逃者,可取一枚生梨。 “不动者,弃权。” 话语落下,花厅寂静。 离裹儿环视一圈,率先拿起一颗生梨。 韦眉看了眼离闲,眼底犹豫了下,伸手取来了一颗生梨。 母女二人发现,谢令姜、离闲、离大郎三人都没有动弹,他们默契转头,注视着欧阳戎。 似是在等他的动作,欲要跟随。 所有人的目光朝欧阳戎投去。 情况紧急,争分夺秒,已经没有犹豫拖延的时间了。 是依旧不动如山,还是君子豹变。 必须做出选择。 欧阳戎忽然起身,行至离裹儿桌前,自果盘拿起一枚大而饱满的生梨, 谢令姜、离闲、离大郎三人见状,纷纷拿取生梨。 梨。 离也。 满票赞成。 离裹儿微微松了口气,就要开口:“欧阳良翰……” 欧阳戎抛了抛手中生梨,他径自咬了一口梨肉打断道: “其实,若设身处地的想,墙头海棠花不变,还有一种可能。” 离裹儿皱眉,离闲等人面面相觑,奇问: “什么可能?” 欧阳戎看了看他们,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外,没有说话…… 花厅的大门再次打开。 众人重新聚集。 “郭先生走了?” “嗯。”蒙守光点头:“快要天亮了,他得回京,没法送殿下一程了,要回相王府交差。” 欧阳戎等人颔首。 其实心照不宣,郭遇效忠的是相王府,自然不会跟着离闲等人一起西逃。 “那蒙将军呢?”欧阳戎问。 “殿下去哪,俺就去哪!”蒙守光瓮声道。 “守光,是本王连累了你。 ”经历一晚上的情绪起伏,离闲眼圈有些红。 “殿下提拔之恩,俺没齿难忘!” 韦眉朝离大郎、离裹儿叹息道: “当初你们阿父还是太子,衔领右骑卫大将军之职时,蒙将军还是都虞,一次西狩,刺客偷袭,是蒙将军挡了一剑。 “七郎请御医悉心看护,后引为亲信护卫……后来妾身与七郎被罢为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