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离闲也勉力点头,朝蒙守光笑了下。 蒙守光备受鼓舞,立马站起身: “好好好,咱们快走吧,天要亮了。” 欧阳戎坐在椅上,纹丝不动: “嗯,好。” 看着毫不动弹的他,蒙守光疑惑: “欧阳先生?王爷?大伙怎么不动?” “等等,还有三息。”欧阳戎丝毫不把他当外人。 “什么三息。”蒙守光眼神困惑:“欧阳先生你说话,俺怎么听不懂……” 欧阳戎无奈:“伱先别吵了,在布剑呢。” “布剑?布……布什么剑……” 花厅内的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蒙守光一僵。 离闲、离大郎偏开目光,不忍卒睹。 韦眉脸色有些愤慨不平。 谢令姜、离裹儿冷眸投向那一道悬浮弧光的正下方、瞠目结舌的长臂汉子。 欧阳戎嘴角噙笑,面前明明是一位七品武夫,他却十分给面子的等满了十五息,给了他与丘神机同款的六品练气士待遇。 “为什么!” 长臂汉子骤然暴喝一声,语气充满惊疑不解。 可惜回答他的,是众人死一般的沉默,与……折腰。 蒙守光猛冲向面前微笑青年,速度快地产生幻影,却被一道弧拦腰截断。 字面意思的截断。 滋疵——! 花厅内响起一道略闷、给人阻隔感的轻微声音。 落在欧阳戎耳中,就像是剪刀裁剪皮革等韧物时发出的声响——既有材质自身的坚韧所带来的阻滞,又有剪刀无比锋利将其迅速剪断的利落干净。 长臂汉子断成了四份。 上身,下身,左小臂,半截右掌。 很显然,是被这道深蓝的弧光从中间折腰斩断。 欧阳戎保持端坐的姿势,垂目注视地上正在抽搐挣扎的四份蒙守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肠子等脏器的臭味,离大郎脸色苍白,突然捂嘴呕吐起来,除了他外,谢令姜、离裹儿、离闲、韦眉四人忍着生理不适,围上前来。 谢令姜默默拿起琴盒。 “弧”,在空中滴溜溜旋转一圈,像一只斗胜的小母鸡,耀武扬威转了一圈后返回了谢令姜怀中半开的琴盒。 匠作从布剑,到折腰,全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并且没有鲜血溅出,只在猎物分为四份后,从伤口断面溢出暗红的鲜血。 “蒙将军,来,咱俩掏心掏肺的聊一聊。” 欧阳戎朝“四份蒙守光”之中犹在挣扎的上半身,点了点头,他食指指着大门方向: “外面是不是有人在等王爷、世子、还有我很久了,咱们一旦离府出城,就要烟花炮仗一大堆,热烈欢迎咱们?” “嗬……嗬……” 蒙守光血嘴猛咳,肠子脏器流了一地,没有回答欧阳戎的问题,算是对众人“掏心掏肺”的上半截身子朝大门口拼命爬去,他满脸狰狞: “欧阳良翰,你……你卑鄙无耻,敢暗算俺,无耻小人!刚不刚面对面来一场……做鬼也不放过你……” 离裹儿冷眼旁观,讥声: “阿父对你有提拔之恩,今日若无欧阳良翰,正要被你这‘忠良之辈’骗了,你就是这么报答阿父的?” 蒙守光上身子猛地一抽,回头朝离闲嘶吼: “最初是老子救你一命,后面所谓的提拔恩情,这么多年坐冷板凳,老子早还光了,现在你还老子一命,怎么了!” 原本埋头呕吐的离大郎突然走上前,他拎起一只凳子,朝这位“蒙叔”的扭曲血脸猛的砸去,一下、两下、三下,像铁锤打木桩一样。 面对这位旧将的“报恩”,离闲呆立,脸色戚戚。 不久前还是彪悍七品武夫的蒙守光,被手无缚鸡之力的离大郎,砸的脸庞血肉模糊,他已被折腰顺带毁了丹田,哀嚎不已,无法反抗,渐渐断气。 众人侧目看着那道疯狂砸人的身影。 哐当一声。 凳子从离大郎手里滑落,他摔坐血 泊地面,表情呆滞,旋即又狂吐起来。 欧阳戎起身走去。 “伯母,带大郎下去冷静。”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筒,倾斜筒身,焚天蛟油的细流,悉悉浇在了蒙守光的尸体、桌椅茶盘上。 随身携带的焚天蛟油量不多,无法彻底毁尸灭迹,但一把大火,也算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