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伯李国桢倒算个忠良,今年才二十六的他,生得颇为魁梧,而且跟白脸的朱纯臣不同,他长着一张黑脸膛,看起来凶巴巴的,历史上,在李自成兵临城下之前,崇祯这个昏君派他带了几千京营里面挑出来的壮士,去跟来势汹汹的李自成在城外打野战。
结果,刚一撞上刘宗敏的老营骑兵,京营兵就一股脑行法兰西国军礼投降倒戈了,连带着李国桢这个忠良也成了俘虏。
不得不说,崇祯真的是个大昏君啊。
敢让李国桢这么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忠良带兵去跟从中原尸山血海里面挣扎出来的李自成打,而且,还特喵的只派三千京营兵出城打。
这简直就是派人去送死啊!
此时,在接到朱慈烺的命令,在京营校场内集结了所有兵马后,李国桢站在朱慈烺的面前,态度十分恭谨地问。
“殿下,您是要巡查京营的兵马是吧?”
“嗯!”
朱慈烺点了点头,然后,便朝远处已经被集结起来的京营兵马看了过去,一看不要紧,朱慈烺就感觉头疼,这里面跟御马监的兵一样,有很多老弱兵。
他朝身后的王斗下令。
“王斗!”
“在!”
“把手底下的弟兄全撒下去,汰弱留强,太老的,身体不好的,一律挑出来!”
朱慈烺说。
于是乎。
朱慈烺手底下随他奔波了快一个上午的侍卫还有勇士营士兵,都上去挑人了。
这些个御马监的老年兵,还有残疾兵,身体或许有点问题,但眼光却是颇为的毒辣。
所以,没多大功夫,摆在朱慈烺面前的校场上面,原本有快两万人的队伍里面,便只剩下了七八千人,被挑出来的那些个老头,或者身体素质不中用的,则被驱逐到了另外一边,正在那站着。
“太子爷,您不会是要把这京营的一多半人,都裁撤了吧?”
这时,襄城伯李国桢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大明朝真的是在裁员这方面裁出来阴影了啊,自打裁员裁出来了个李自成后,大明朝上上下下对于裁员一事,都是相当慎重的,襄城伯李国桢生怕朱慈烺一个不乐意,就把这一万多人给裁了!
“谁说本宫要把他们裁撤了?”
朱慈烺摇了摇头——他挑出来精壮,是要把精壮全部整编在一块。
至于这些挑出来的?
嗯,那也不能浪费,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再不济,留下当当炮灰,站在城墙上充充门面还是可以的!
“本宫是要整编京营,将所有的精兵聚在一块,攥成拳头,这才能够打仗!”
“襄城伯,现在你去找几十个书吏过来,本宫要给他们登记造册!”
说罢,朱慈烺又看了看眼瞅着到天空正中的惨淡冬日,朝一旁的李新源喊了声。
“李先生,你拿上五百两银子,再从那边数一百个兵,去街上给弟兄们置办伙食,要够所有弟兄们吃个饱,还要吃好!”
“臣遵旨!”
虽说接的第一个差事是给大头兵们置办伙食,但李新源没有半点怨言,当场从朱慈烺的贴身太监刘大用那,取了五百两银子,挑了一百个京营老弱,便去街上给士兵们买饭了。
几十个书吏,再配合上朱慈烺带过来的东宫太监,还有王之心身边的缇骑,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就按照朱慈烺的吩咐,把所有人给登记妥当,上了花名册。
登记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记了个姓名年龄籍贯以及家中有几口人,现在何处!
在统计完这些名单后,露天坐在一张八仙桌子旁的朱慈烺,将汇兑到面前的册子,全部收了起来,然后,招过来自己的讲官毕成才,附耳说道。
“毕先生,这些册子,您亲自带好,马上回去,开始挑!”
“挑,挑什么?”
毕成才微微一愣,朱慈烺解释。
“把里面有家室,或者家室在京城的,全部挑出来,只留那些个孤身一人的好汉……”
好嘛。
京营这么多人,挑出来的这七八千人,朱慈烺不可能全部带走,也带不走——有家有室的本地士兵,带走他们的话,不带走他们家人,这些士兵,肯定得哗变,可连他们家人一块带走,那么南迁的规模就又太大了。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啊。
朱慈烺必须要把这些人剔除出去。
专心拉拢那些个,孤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士兵。
这些人才会愿意跟他到江南去!
毕成才也不含糊,他连忙接了令,他抱着那厚厚的名册,回去统计。
他才离开,李新源已经带着一百兵丁,提着一大筐接着一大筐的烧饼馒头,带着许多在街头兜售吃食的小贩,还有很多京中饭馆的厨子,带着各类食材过来,这些人都被包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