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之时,明军营地里面,所有士兵已经被叫起来,眼下,每人只分得了一碗热水,把冻得干硬的死面饼掰开放在水里面泡开,吃着简单的早饭,当士兵们悉数用着早饭之时,朱慈烺则正在巡营。
此时的朱慈烺显得格外激动,昨天一夜,他更是紧张得只睡了一个时辰而已,不过,饶是如此,此时他还身披着甲胄,进行着巡营。
而在各部用过早饭之后,在天色即将亮开时。
按照昨夜制定出来的计划,明军开始了进攻!
第七镇六千倭兵们,披挂整齐,将自己冻得冰凉的甲胄给捆扎妥当后,三千个肩扛斑鸠铳的武士,缓步地向几里外的清军营地那里摸了而去,而位于他们的后方,则是六个营的倭兵长枪手,他们平端着长枪,组成六个营级长枪方阵,紧随其后。
在第七镇出发后,第七镇的左右两翼,第一镇,第五镇紧随其后,从天空上俯瞰而下,可以看到,明军是以品字型的方式,在黑夜里快速向南杀去的。
而四镇明军所装备着的三十六门三磅炮,也分别部署到了第一镇,第五镇的军阵里面。
各镇兵马出发,向南杀去的时候,朱慈烺也带领着近卫镇,紧随着大军向南杀去,他身边除了近卫镇的精兵外,还有两千余各镇骑兵。
此时,当明军缓缓向南杀将而去的时候,崇祯皇帝,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也悉数地换上了一身普通士卒的衣裳,如果突围失败,朱慈烺将与他们分开,然后寻找机会南下逃离这片战场。
“报……”
一阵急促的喊声传到了豪格的耳中,他陡然间惊醒,随即,看向了闯进来的那侍卫。
“出什么事了?”
“王爷,北面的明军动了,他们朝我军大营杀将过来,似是击败我军后强行突围……”
“尼堪倒是精明啊!”
闻言,豪格当即就跳下了那张不知道打哪抢来的红木床,冷笑不止道。
“他们知道,只有败了本王,才能够安然逃回淮南……”
“王爷,那接下来是?”
这时,已经披挂整齐,带着一大群军将闯进来的鳌拜询问道。
豪格没有回话,而是打量着面前的许定国,鳌拜,还有刘泽清几人,冷笑着说道。
“吩咐我军散在淮北的斥候们,让他们盯紧了些,本王怀疑尼堪们是想吸引我军主力,然后让他们皇帝太子轻骑南下,咱们不得不防……”
“王爷英明,奴才这就去吩咐!”
许定国闻言,连忙颔首,豪格又继续道。
“除此之外,吩咐各营士卒,不必出阵浪战,固守营盘,先让尼堪攻上几次,然后死伤枕籍之时,我军再发起反击,一举大破敌军……”
“嗻!”
一时间,众奴才连忙接令。
豪格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先让敌军在攻击当中,损耗些元气,力气,以及不高的士气。
然后,再发起反击,那样的话,兴许就能一战击败对面御前亲军,俘虏朱明帝系了。
豪格的命令才刚刚下达,当他匆匆地在侍卫的帮助下,披上了甲胄,刚刚出自己的营帐,空气里,便已经不时响起了火铳的射击声,马蹄的雷动声。
这是明军在与零星撞见的八旗天兵交火!
面对着三镇主力,呈品字形阵形南下,清军的小股斥候探马并不敢与之纠结,在这样的情况下,当豪格匆匆地到达营地外围时,伴随天色渐亮,清晨时笼罩着大地的一层浓雾里面,看不清远处的具体情况。
而实际上,明军也看不太清,当距离逐渐地接近的时候。
估摸着已经到达清军营的外围,一时间,第七镇总兵王之仁率先抽出了腰间挎着的武士刀,然后高呼一声。
“第七镇,杀清寇,万岁!”
“杀清寇,板载!”
“杀清寇,板载!”
“杀清寇,板载!”
空气里疯狂的喊叫声里面,豪格有些慌乱,他打量着自己的营盘,又露出了淡定之色,清军扎营的规矩很严格的,眼下的八旗,可不是几十年后,康麻子那会的八旗大爷,他们军纪森严,临阵之时,更是不敢打丝毫的折扣,就拿这营盘来说。
临时驻扎的军营外头,也挖了条浅浅的壕沟(冬天土冻得太硬,而是临时挖,也挖不了多深),用挖出来的壕沟的土,还堆了一堵胸墙,立了一层栅栏。
而栅栏后面,则是一辆辆临时改装成的盾车——盾车可是大清国利器,豪格来淮北时,没携带多少盾车,不过,他在劫掠了一些村庄城镇后,就征发了些大车,然后装上门板,包上棉被,充当盾车。
眼下,清军士兵们就猥集在这胸墙与栅栏后面的盾车附近,警惕着对面的明军。
不过,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直到空气里刺耳的喊杀声愈发的接近后,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