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都要现找老娘支银子。
“出嫁时娘家陪嫁了几两银子做私房,这几年又织布卖布,私存了些……”
嫂子陈氏低声说道,她虽然表面对老太太低三下四,但却精明的很,这年头讲究男耕女织,大明朝还没到工业化那个地步,所以女织仍然是一项不错的财源。
反正王老太太家里,就有一台祖传的织布机。
而王老太太,跟陈氏也是每天不停,轮流织布。
织出来的布,自然是要卖的,王老太太说是精明,但眼光着实是太浅薄了些,竟然不知道这几年,布价上涨的事,所以,陈氏出去卖布时,是没少拿回扣。
当然,这一点全家是都不知道的。
王家豪一个二流子,不关心布价,大哥又只专心种田,老太太吗?
说是精明,强干,但也就是在村里精明一下,直到了镇上收布的布行,那就要畏缩的很了——害怕布行的高门槛,粉刷的干净的门面,和里面衣着光鲜的掌柜,明明人家不可能奈何她,但就是见了就发抖哆嗦,一遇到这些人物,往日里的精明与强干,但消失了不见。
再加上老太太因为在村里骂街能力颇强,骂遍全村,因此也得罪了颇多的人,所以也没处打听这些。
因此,在嫁入王家门后,陈氏便没少拿回扣,数量不多,但积攒下来,也有十几两了。
当然,陈氏可不比自己的傻丈夫,可要精明多了,自然不会跟王家豪交了实底。
“我手上积攒了八两银子,小叔子若是不嫌弃,就拿上这些银子……”
八两银子,换小叔子下南洋,不去争本属于他那一份,价值在百两银子的家产,在陈氏看来,是再值当不过的了……
王家豪这会也急眼了,倒也没细想,甚至还有些感激呢,他朝大嫂道。
“还是嫂子对我好啊!”
好嘛,这二流子也不是太精明,被嫂子卖了还,还觉得恁人还怪好哩……
就这么的,拿了嫂子的八两银子,又提前的收拾了些干粮,然后几件破衣裳,王家豪在大年初二的清晨,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就趁着老太太不注意,出了门了……
当老太太起床后,见儿子不在,顿时知道这家伙下南洋去了。
是当即就风风火火的督促着大儿子,大儿媳出门追。
眼等他们追到镇上,王家豪早已经奔着县城去了。
而到了镇上后,老太太却已经不追了——她这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距离村庄,有五里地的镇子,和距离他们村才三里的娘家。
再远的地方,于她而言,那就是恐怖至极的异域,是不敢涉足而去的!
就这么的,王家豪摆脱了自己家庭的束缚,踏上了自己下南洋的征途。
一路是披霜冒露,一路上休说是住店了,连特么热汤都不舍得喝上一碗——王家豪虽然是村里的二流子,但受其母熏陶,他也是相当的节俭的。
就是生啃着家里带过来的干粮。
就这么的,在正月初六这天,走到了松江府上海县。
当到了这后,王家豪顿时发现,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简直就是白活了,他以往到了镇上,见识一下镇上的商铺,都感觉繁华至极,可当到了如今的大商埠,大明朝境内的大城市,松江府上海县后。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才有多么的孤陋寡闻。
当然,王家豪是想不出来这样的成语的,他现在就跟个土包子似的,在四处溜达,然后趁机寻活——虽然有下南洋的打算,但王家豪说实在的,连南洋在哪都不知道。
因为他的见识,也就是比他老娘稍微那么强一丢丢,从村里或是镇上的二流子们那,获得了一些二手的消息。
当目睹了上海的繁华后,王家豪就想在上海谋份差事,但只可惜。
他这样的,才出村的二流子,又没有熟人引荐,想找份差事,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在打听来打听去,在一个个的白眼里面,实在是找不到出路的情况下,在当天,王家豪一路溜达到了港口,找到了一条去爪哇岛的船!
可惜的是,当到了地方后,眼瞅着即将下南洋的鸟船就在眼前,枷是他王家豪,竟然没钱登船——原来,八两银子压根就不够到爪哇岛的船票!
“年轻人?没钱下南洋是吧?”
正当王家豪苦恼的时候,旁边凑过来了几个打扮明显比王家豪要体面的多,操着一口官话的本地帮会人物,热心肠的询问起来。
王家豪眉头紧锁,拽着自己那满是补丁的短衣的下摆,忧心忡忡的说。
“看来我得做一年半载的工,攒些银子了……”
“现在松江府是人浮于事,哪那么容易找到活计?我给你一条出路?你看如何?”
一人笑呵呵的说道,王家豪倒也没什么心眼——主要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听人这么一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