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你们,我们几个外乡客,岂有胆子诓你们这些本地的坐地户?”
“你们谁要地,只要跟这里面的地一样,我就出银子来佃……”
那外乡客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道。
叶家坞出了这样的稀奇的事,来了这样的外乡客,自然也引得了村长谢顺子的注意,他赶紧的出现在几个外乡客面前,然后问道。
“几位贵客,到我们村上佃地,是想种些什么?”
“这个嘛,可是商业机密,不能泄露……”
几个外乡人说道,见此情形,谢顺子脸色微变,他想到了镇上,听乡长们吩咐下来的事,各村要严防有人,种植罂粟,说是这罂粟种出来后,利润颇高。
他顿时提起警惕。
“你们种的,莫不是那罂粟吧?”
“呵呵,我也得敢种啊,你们村子在长江边上,谁种这样,还不立马被人举报喽,我便是想钱想疯了,也不敢干这样的蠢事……”
几个外乡客顿时乐了,然后看向四周,嚷嚷道。
“谁要把地租给我?机会可不容易,你们想好了,咱们便签契书!”
“这个……”
众村民有些犹豫,有跃跃欲试的,也有想观望一下风向的,倒是谢顺子,想要探探虚实,他道。
“几位远道而来,这也不急,村里人家,都是谨慎惯了,倒不如,先到我家里,让内人备些酒菜,边喝边说?”
“这个不太好吧,我们可得赶在开春前,挑一块合适的地才行,这时间可耽搁不得……”
外乡客里面领头的,摇头说道。
似乎是很急,不打算在这里久留。
旁边的几个随从,也附和道。
“对对对,你们若是不愿意佃,我们再去寻合适的地,这天下这么大,也不是光你们这一块地合适,总会能寻到合适的地的……”
“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日吧?”
谢顺子却是继续劝,好一阵劝说,才把几人请到了家里,奉上了茶水,还有为过年而预备的一些粗劣点心后,谢顺子便开始打听起来几人的来历。
他一打听,才知道。
原来这几个外乡客,是从福建泉州过来的商人,刚刚从海外,弄到了上好的药材种子,想挑一片合适的地种,只要种成了,那便是要发家的。
但这海外弄过来的药材,却十分的挑地。
所以,他们便只四处游历,想挑一片合适田土,走了几个省了,才能他们临湘县,遇到了适合栽种的田地,这才开出来了高价,想要佃到这些地种。
“敢问,这个药材,究竟是何药材啊?”
这几年国门渐开,哪怕是闭塞的乡村,百姓们也知道海外的事了,知道海外,有不少的好东西,譬如说那玉米,番薯之类的东西,而闽人通海,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因此,谢顺子是信了,他们从海外弄到了一些好种子,想要在大明本土播种。
“这个就不能跟谢兄你说了,这毕竟是……”
福建商人说道。
他这模样,让谢顺子更加好奇,不过他倒也不追问,而是命内人抓紧时间,备好酒菜,不多时,烫好的黄酒,还有一盘猪头肉,一盆水煮鱼肉,外加炒腊肉,炒青菜,炒鸡蛋,还有几个凉拌菜,被端上了桌,就着酒,谢顺子和村中,几位似乎有些脸面的人,在一块喝酒猛灌。
不多时,这几个不胜酒力的福建人,似乎就有喝醉的迹象。
然后,但只见到,酒桌上,原本缄默其口的福建商人,是大咧咧地炫耀起来了自己的要种的东西。
“兄弟不知,我要种的那个,叫金鸡纳霜,这金鸡纳霜,可不是你们寻常吃的那金鸡纳霜,而是从海外弄来的新种子,是那美洲的印第安人的不传之秘,后来被西班牙国鬼子,窥探到了,然后西班牙视为至宝,不肯泄露,此物产量高不提,而且药效,也胜于寻常的金鸡纳霜……”
“只要种出来,那利润何止百倍?想不发财都难!”
“不过,这玩意对土质颇为苛刻,寻常的金鸡纳霜,在南洋种才行,可这金鸡纳霜,却必须挑选,土质肥厚,临江聚气,地有财运的地方可以种出来,我们遍寻了那么多地方,可就你们这叶家坞附近的土地,能种此物……”
“说起来,若不是我们本钱薄了些,我们还想把你们的地,给全买下来呢……”
“是吗?”
谢顺子惊得是说不出来话来——合着他们叶家坞,还是片宝地啊?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种子呢?”
“哼,这等好东西的种子,当然要随身携带了……”
那福建商人说,旋即,拍了拍一旁,他那一路上,都视若宝贝的箱子。
谢顺子顿时起了贪念。
他心道,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或可以发笔财。
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