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化作蛟蟒咆哮撞向那墨池。 欲将墨池冲开! 然而,安乐心神涌动,天地之间似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如丝剑气,如操控墨池的提线。 安乐手掌往下一压。 墨池颤栗,刺下的速度陡然加快! 一声清冽剑吟迸发! 剑吟在这一刻,宛若草原野马的嘶鸣! 马蹄踏落,炸裂虚空! 铸山眼眸一缩,只感觉一匹漆黑如墨的野马,桀骜且不羁的朝着他撞来! 速度快到超出他心神感应。 墨池乃书画之剑,安乐作《奔马图》,养墨池剑气,蕴奔马之意! 剑气与书画交融,竟是生出前所未有的异象! 铸山汗毛颤栗,这一剑以他气血内丹修为亦是躲不开。 气血蛟蟒被斩! 皮膜被破开,鲜血喷涌! 但铸山赤红着眼,不管不顾,如火的眸光中只剩黑夜中沐浴星光的少年! “杀!!!” 脖颈被墨池贯穿,血管被斩,血如柱涌! 但,安乐眼眸微微一凝。 却见铸山脖颈上的血肉如千煅精铁,卡住了墨池! 无边的力气轰然炸开,铸山脖颈上插着墨池,几个大踏步,步步碎青石,如林中猛罴,终于逼近安乐面前,气血内丹境的压迫如山岳砸下! 手中的阔面刀狠厉劈出。 这是他融入所有信念、气血、斗志与希望的一刀! 然而,一柄破烂竹剑,带着一蓬鲜血,自铸山后背透出剑尖,随后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崩开一圈劲气涟漪,欲上青天炸云霞! 崩剑劲! 竹剑透体,粉碎了铸山气血熔铸的内丹,亦是裹走铸山所有的气劲与力量。 大刀无力的斩下,被安乐轻轻拍开。 伴随一声闷响,大刀贴砍在了安乐身侧,在青石上留下一道刀痕,撩起一阵清风。 铸山魁梧的身躯透了一个大窟窿,拄着大刀,口鼻溢血,眼中血泪淌下,满是复杂与愧疚的望着面前少年。 “安公子……请……请原谅铸山的冒犯。” 安乐看着铸山,眼中亦是浮现一抹慨然与释然。 “你我本是小人物,身于此世如蜉蝣,一切不由己。” “可这世上,终有一个值得你愿为之拼命的人。” 安乐这样说道。 “安公子……对不住,我只是想要先生活。” “先生曾救我于水火,如今我便想竭尽能力……让先生回他梦开始的地方。” “我……我只能做这些了。” 铸山边咳血便说,他不怨安乐,他要杀安乐,被杀死又有何怨? 他怨的是那秦千秋,高高在上逼先生送死的秦府少公子,狡兔死,走狗烹,先生没了价值,便如敝履弃之。 安乐未曾再言语,这一切都是铸山的抉择,可实际上,铸山没有抉择,秦千秋让他来杀安乐,这等贵人一言,这样的小人物如何能有抉择余地。 竹剑归,墨池缓缓抽出,亦归悬浮安乐身侧,两剑皆不染血。 铸山浑身沐血,意志开始模糊。 拄着刀,伫立原地,星光灿烂,月华如霜。 铸山抬起头,望向长街尽头。 夜色中,灰雾蒙蒙,像是看不到希望的前路。 眼前,似有往昔岁月如画般浮现。 他见到他曾经持刀快意斩仇敌被堕黑衙大狱,渺无希望时,先生如沐星光而来,笑着相救。 他见到他曾驱车带着先生,驰骋青州挑战各方俊才,十战十胜,观先生楼起,天才意气如惊鸿。 他见到车辇出青州赴临安,行过天地山川,先生弹剑高歌,他扬鞭附唱。 他见到车中先生在笑,他坐辕上亦在笑。 他见到…… 他再也见不到了。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 一声遗憾叹息自那魁梧车夫口中发出。 “先生,铸山无法驾车送您回青州了。” …… …… 流觞曲水,小榭人家。 洛轻尘身前悬浮一柄银色小剑,心神如沧海,剑气如霜,洗涤着道心上的尘埃。 忽而,他心头一颤。 似有一声叹息,裹在料峭春寒的夜风中,飘荡而来。 猛地睁开眼,眼底有一抹悲意,如墨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