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重要?这可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的学问,包含了太多太多有用的学问,就比如平常我们所用的算学,也算是格物学之中的一门学科。
如果不懂算学的话,那么官员们便不知道自己管理了多少百姓和陛下的臣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亩耕地,更不知道应收或者是实收了多少税负。
军官们出征也不知道该准备多少军粮,多少箭矢以及多少食盐!这还仅仅只是算学一门。
还有就比如季节变换、日夜交替就牵扯到了农事,这就是格物学的范畴,如果不知农时,那么农户还怎么种粮?
再者,比如将士们所用的器甲,钢铁的炼制已经打造,也属于格物学的范畴,如果不知如何做的话,那么将士又怎么能用得上精良的器甲,保护自己的性命,有效的杀掉敌人?
还有农户们所用的耕犁等农具,也同样蕴含着各种道理,如果设计的不对的话,那么便不好用,这里面就牵扯到了力学原理。
包括微臣所粗通的疡医之术,这其中也涉及了不少的格物学的东西,就比如我从酒水之中,将酒之精华提炼出来!比如我为什么要用酒精,来为伤患清理伤口!还有我为什么要求任何和伤者伤口接触的东西,都必须要用开水煮或者上笼蒸?这其中都蕴含了各种格物学的道理!
甚至说佛道两家炼制的丹药,也属于是格物学中的一种,虽然他们炼的丹药我认为基本上大部分都是毒药,可是却也是一门学问!
可以说我们身边生活之中,方方面面都蕴含着各种学问和道理,都可以通过格物学进行解释!如果没有格物学,那么这个世界便会陷于停滞之中,以后就再也出现不了新的事物或者是技术了!
所以微臣以为,格物学乃是一门极为深奥的学问,不知道多少人加在一起,穷极一生都无法完全参研透彻的学问!同时也是一门于国于民不可或缺的学问!”
李二和长孙听着徐淼的这番解释,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照你这么说,这格物之学难不成要比儒学还要重要?”李二对徐淼忽然开口问道。
“这个微臣不敢说,儒学毕竟乃是国学,规范了人的行为,教授人们如何做人,自然非常重要,但是紧靠着儒学,教化天下百姓,微臣以为还远远不足!
就比如陛下选官,如果读书人只知经义,但是却不懂算学和农学的话,那么微臣敢说,这样选出来的官,放到地方上去,不管他多么忠心耿耿,清正廉明,但是其结果也只能是一个庸官!
因为他不懂实务,便不能很好的替陛下牧一方之民,既不知道该如何兴农,也不知道如何让百姓变得富裕,更不知道如何利用算学,来发现地方治理上存在的问题!
所以这种官,即便是圣贤书读得即便是再好,也只能成为一个庸官!而不可能成为能臣!”徐淼大嘴巴的毛病又犯了,开始滔滔不绝的向李二阐述起了他的观点。
李二听罢之后,脸色也变得越发凝重了起来,听了徐淼的话之后,良久没有说话,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徐淼,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所学?”长孙皇后忽然间盯着徐淼,对徐淼问道。
“这些东西,都是家父生前所说,并无他人传授!”徐淼立即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所学推到了原主的老爹头上,反正现在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即便是李二想查也无从可查了。
李二和长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之中看到了浓浓的遗憾,李二叹息了一声道:“想来你父亲应该是个身负大才之人,如果能活到现在的话,那么必将能成为朕之肱骨之臣!可惜呀!奈何他如此大才,却泯于乱世之中!实在是可惜呀!”
李二虽然对徐淼的话多少有些怀疑,但是之前他已经派百骑司仔细的摸过了徐淼的底了,从徐淼出身,到他们一家人颠沛流离所经之处,乃至于后来到了长安投奔历李世勣家,前前后后都摸了个通透,基本上都找到了人证,可以证明他们一家人这些年的轨迹。
而且李二也查知看徐淼从未进学过,未曾上过任何私塾亦或是拜过老师,那么这就也充分说明了,徐淼这一身所学,只能是传承的家学,所以徐淼说他所知的事情,乃是传承自他的父亲,李二也找不出怀疑的理由,只能相信徐淼所言不假。
而李二还查知,徐淼父亲死的时候,徐淼不过也就八九岁左右,那么也就是说,徐淼这一身所学,只能是他父亲死前所授。
这就更有点恐怖了,他父亲能在徐淼那么小的年级,就教授他了那么多东西,那么徐淼的老爹自己的才学就该是多么厉害了。
“起奏陛下,那也不见得,因为家父曾经对微臣说过,他一身所学,于这世上的读书人的学问是格格不入,并非显学,而都是一些杂学,并不为世人所认可!
所以他说,他胸中纵有沟壑千万,但是也绝不会得到重用,还告诫微臣,让我休要随意在人前使用格物学中的法子,否则的话必会被人误会,将我视作妖人!为世人所不容!”徐淼立即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