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淼的四轮马车进入长安城的时候,立即就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长安城的大街上,都是两轮马车,哪怕是皇亲国戚乘坐的马车,即便装饰的再怎么豪华,也照样是两轮马车。
而且那些马车,不管多么豪奢,行走在石板路上,铁木结构的车轮,硬碰硬的碾压在石板路上,都会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车轮和直接和车身连接的车轴,又把震动毫无保留的传入车厢之中。
所以就算是再怎么奢华的马车,坐在里面也要忍受着这种噪音和颠簸,乘车者不分贵贱,都要忍着。
就是豪奢一些的马车里面,会铺上厚厚的皮毛,上面再放一些木棉填充的软垫,就算是不错了,但是跑起来的话,在路况稍差一点的地方,照样被颠的在车里乱飞。
但是徐淼的这辆四轮马车,式样却非常新颖,在街上轻快的小跑着,也听不到车轮和地面发出的那种硬邦邦的磕碰声响,转弯还很方便。
于是徐淼的马车所过之处,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驻足观望,对着徐淼的马车指指点点。
有人则认出了徐家的马车上的标记,认出了这是万年伯徐淼的马车,于是更加好奇这好久没露面的万年伯,啥时候又回来了,这不知道又搞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而徐淼在车里这会儿却睡得昏天地暗,靠在车厢里,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直到马车来到宫门外面的时候,停下来,徐淼才迷迷糊糊被随行来的胡昊给叫醒过来。
“到了?哦!到了!”徐淼睁开眼伸头看了看外面,忽然间觉得嘴角湿乎乎的,赶紧擦了擦嘴,下车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路上眯了一觉之后,这会儿感觉精神充沛了许多,一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老家伙正从宫门出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原来正是好久不见的魏征,刚好从宫里出来,看到了徐淼,也看到了他的马车。
魏征皱眉看了看徐淼的马车,一脸不喜的对徐淼问道:“这是什么马车?”
徐淼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见魏征,怎么一见面魏征就这幅德行,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四轮马车,一脸迷糊的对魏征见礼道:“魏公早呀!好巧好巧!一回来就先碰见了魏公!好久不见了呀!呵呵!
这是在下的新马车,请问魏公有什么问题吗?”
魏征打量着徐淼的这辆马车,对徐淼问道:“你又搞什么?哪里有坐这种马车的?为何你的马车比别家的要多两个轮子?”
徐淼楞了一下,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马车,一脸疑惑的对魏征问道:“魏公,多俩轮子怎么了?多俩轮子车厢宽敞,这也有错吗?那条律法规定马车必须只能用俩轮子了?
在下的马车,除了多了俩轮子,也是只用双马,包括车厢的装饰,那一条逾制了?为何惹得魏公如此不喜?”
徐淼的话倒是把魏征给问住了,看看徐淼的这辆式样奇特的马车,虽说确实多了一对轮子,比起一般马车长了不少,但是装饰和所用的马匹数量,也确实找不出什么逾制之处。
但是看着这辆马车,和别的马车一比,长出一截,怎么看又觉得不顺眼,于是魏征便对徐淼说道:“徐淼,你总是喜欢标新立异,做些哗众取宠之事,处处总喜欢与人不同!这并非是为官之道!”
徐淼一听就不乐意了,虽然他很敬重魏征的正值,但是同时在认识魏征之后,却又很烦这老家伙的古板,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看他总是不顺眼,动不动就挑他的毛病。
为此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不少次的冲突,魏征在他这里也没讨到多少便宜,两三次都不得不对他道歉,但是却还不长记性,看自己总是不顺眼,一见面就想挑他的毛病。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魏征是个忠臣、良臣、铮臣,可是徐淼还是喜欢不起来这老家伙,这些年来,始终对魏征敬而远之,没事绝不和他多打交道。
今天入宫,在这儿一见面,这老家伙看到自己的新马车,就又开始挑毛病,自己怎么就招惹他了?于是徐淼当场就怒了。
“魏公,你这话下官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标新立异?什么叫哗众取宠?下官不过就是造了一辆新式的马车,怎么就惹到您老人家了?
要是按照您的说法,那么远古时候没有马车的时候,有人造出了马车,是不是也叫标新立异?没有弓箭的时候,有人造出了弓箭,是不是就叫哗众取宠?
要是照着您的说法,这世上也就不容出现新的东西和技术了?
那么敢问魏公,那下官造出的水车,是不是也叫标新立异、哗众取宠?是不是就该都烧掉,大家伙还去挑水浇地?
在下改造的曲辕犁,是不是也叫标新立异、哗众取宠?是不是也该就地烧掉,还用以前的直辕犁?
现在的马车和古代的马车一样吗?是不是只要式样不同古时的马车,那么您老坐的马车,难道就是和古时一样吗?
下官不知道这马车怎么让您看着不顺眼了,还请魏公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