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蜉蝣。” 一把飞剑悬浮刘景浊住处上空,自成一天地,朝生暮死,轮回不休。 姚放牛也来了,将那琉璃罩用在了刘景浊屋外,但……压得住合道的顶尖仙宝,居然被那热息炙烤到有溶解的意思。 曹风一皱眉,沉声道:“取了,他最不怕禁锢,只能压不能关。” 姚放牛倒不是心疼仙宝,千八百泉儿罢了,他是怕弄巧成拙。 曹风接连开口:“候人!鸤鸠!下泉!” 三把剑接连祭出,此时屋顶已经悬浮四把本命剑,四剑成曹风。 但曹风还是皱着眉头,喊道:“不是,你又在玩儿什么?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 娘的,我拼了老命居然还是压不住? 姚放牛沉声道:“别打扰他,咱们尽力,实在是压不住也没法子。” 忘忧与陶檀儿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先后落地此处。 陶檀儿皱起眉头,问道:“这又是闹什么?” 曹风无奈道:“鬼晓得。” 白寒瞬身至此,沉声道:“我好像能感觉到,他在炼筋骨,也好像是在炼精。” 姚放牛转过头,眉心一皱,疑惑道:“什么意思?” 白寒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就是忽然想起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 姚放牛与曹风对视一眼,立时明了。 这是现在要重新三花聚顶一次? 姚放牛沉声道:“你岁数够大,这是不是……” 话没说完,曹风已经重重点头,“是!但不全是。” 远古炼气士的路子,但又好像是以另类法子而成。 曹风又说道:“我可能知道他为什么疼痛难耐了,他无意识的在压榨自己的身体,自然吃什么药都没用。” 但他着实想不明白,刘景浊为什么能走上那条已经绝迹的老路? 此时的刘景浊,也意识到了。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由体内热息肆意在五脏六腑冲刷。 他强忍着痛意,来了一次跨度极大的复盘。 人间最高处一战之后,被师父灌顶得来的修为尽数散去,那时黄庭宫四面漏风,是在神霄洞天,得了雷神真意以及洞宫高处大鲸月华,从而修缮黄庭宫,重新跻身金丹。那时的金丹就不算是纯粹剑丹,而是浑浊无比,不知属性的丹。 后来在昆仑练剑,几乎是被爹打了半年,之后破境元婴,破天荒四道门户齐出。 再然后,重返神霄洞天,将雷神真意全数扯来,四门消散,黄庭宫也不见了,反倒是出现了一处天地,四处白茫茫,天地未分似的。 之后的真境,数次跌境又破境,期间借助浩然之气重新破境,后又跌境。最后一次破境,是从神游境界一跃到了炼虚,但其实是登楼巅峰的战力。 武道境界,五气朝元是金木水火土,水是龙丘棠溪的水神之水,火是自身混沌火焰,其余几道,刘景浊只记得品秩极高。而三花聚顶,是借助权忠所留真武意气。 还有人皇印,有了人皇这重身份,刘景浊受益最大的是,在缩短战线之时身上残留的九洲气运。 想到此处,刘景浊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原来这才是爹的布局吗? 所谓以身入局,都是幌子,为的是让我走上一条远古之路? 走上一条远古之路? 现在看来,是得先有远古炼气士的气象,才能找到那条通往远古的道路吧?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真正铺设的路! 可刘景浊不知道,即便是刘顾舟铺路在前,现在也还是早了几年。 姜府众人尽数围在了刘景浊门前,唯独少了个杨念筝。 此时杨念筝双手端着那只喝了一口的麦仁酒,轻声道:“其实不酸,是加了佐料,所以酸了些。” 她取出一封信,用碗压住信封,自言自语道:“杨念筝的存在本就是一场意外,意外而来,也该意外而去了。其实……我一直想跟从前一样姓姜的。”.. 又转头看了一眼,杨念筝沉声道:“看来我被骗了,这佐料害得山主有危险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没事的。只是我被爹救下,然后养大,我不能让嫣儿跟玄儿因我而死,对不起啊!” 又整理了一番衣裳,她笑着说道:“人,生来就得病了,是一种会老的病,炼气士也是一样,只不过病症轻了些。我要是未曾修炼,估计也快老死了。” 话音刚落,她猛地伸手朝着胸口抓去。 杨念筝捂着胸口,将手中七窍玲珑心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