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是哪家的公子呀?”桃夭一家子的女眷们都放下了手里的叶子牌,几个小的更是围在了邵氏身边。 桃夭的母亲孙氏与邵氏一同在炕上坐了,一面吩咐桃夭去倒茶。 孙氏早就托了邵氏帮着桃夭相看,毕竟桃夭过了年就十六了,的确是到了出嫁的年纪。 虽说家里数她最小,可是家里跟桃夭一辈的除了她都已经成亲甚至都有孩子了。 桃夭听了,却是小脸一红,怎么都想不到邵氏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便只听着母亲的吩咐,先去倒茶。一边拨弄着茶碗,一边远远的听着邵氏已经跟母亲打开了话匣子。 “这位少爷啊,姓楚名平,是杭州楚氏布行的嫡长子, 今年十七了,只比咱们家夭夭大三个月,哎呦那孩子长得一顶一的俊俏,模样上跟我们家夭夭一样,都是没有二话说的。 而且那孩子从小爱读书,十四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就在我女婿的学堂里读书,我问过我女婿了,我女婿说他那叫一个‘温文尔雅,谦和有礼’,我女婿最喜欢他了,是个可好可好的小少爷了。” 孙氏听了连连点头,道:“夭夭她爹喜欢爱读书的孩子。” 桃夭的祖母也在一旁开了腔,问到:“家境如何?” 邵氏接着道:“哎呦大婶子,这你不用担心,我怎么说这是门良媒呢?他们楚家家境殷实,在杭州两广都有生意。这楚平又是他们家长房的独苗。咱们家夭夭过去,那就是做当家主母的命。 那在杭州给他们家少爷说媒的人啊,都踩破了门槛,我也是想着大妹子的托付,我又把夭夭当亲闺女一样疼着,成日里给她留心留意着,这楚家托付媒人帮忙相看的时候,我也是打听着,递了咱们夭夭的名帖过去。不过说实话,我当初是没抱太大希望的。 可谁承想呢,这姻缘都是老天爷定的,那日楚家的老夫人就叫了我过去问咱们家夭夭。 那她问我咱们家夭夭,我能让她跑了呀?给咱们夭夭一顿夸。 哄得那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她说看了这么些日子,就我们家夭夭最好,还说咱们夭夭名字起得好,什么‘桃花夭夭,桌桌椅椅’的,还念了两句诗,哎呀,我不懂那个。总之就是说我们夭夭适合给他们家做媳妇。 问我啊,能不能得空,请咱们家夭夭去家里坐坐,喝杯茶。 那意思啊,是他们家的夫人想看看咱家夭夭。 这个咱怕什么,咱家夭夭长得这么俊,又有才华,会念书,针线又是一顶一的好,在咱们桃源县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这事儿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 “啊?是吗?”孙氏听着这户人家,喜不自胜,“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旁桃夭的大嫂也是开心,拉过了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桃夭打趣:“这位小公子不错,这回你可是真的要嫁出去了。” 一旁一直坐在厅堂主位上的桃家老太爷开了口:“他们家还有些什么人?是世代经商吗?可还有人在哪里做官?” 邵氏见问连忙道:“没有做官的,是世代经商,可是在杭州也算是家财万贯了。 这楚平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年纪都还小。楚平的父亲那一辈就只有他父亲一个独支,家里也是老太爷,太夫人都在,现如今是太太当着家。” 孙氏听了,这方才的喜悦也减了些,反倒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那楚家这么有钱,到时候会不会嫌弃我们家贫寒啊,咱们夭夭过去会不会受委屈? 她们家当家的那个太太好相与吗?就是在杭州,这离得太远了,若是夭夭受了委屈,我们都没法给她撑腰……” 邵氏听孙氏这样说,却不以为然:“哎呦,大妹子,你担心这个做什么?那咱们家固哥儿可是京城礼部的大员,咱们好歹是做官的,那士农工商,咱们家是士,他们家是商,咱们不怕的。 而且他家孩子,在我女婿的学馆里读书,若是敢欺负夭夭,还有我女婿在那给夭夭撑腰呢。 退一万步说了,这杭州到咱们桃源也不算远,你若是想去看闺女,还有咱俩一道去么。” 这话让桃家老太爷听着心里舒坦,他们桃家都是读书人,桃家老太爷是中了举人的,当时就在桃源县做了个从九品的主簿,后来身子不大好,便辞了官。 桃夭的父亲桃励三十岁的时候,也考上了秀才,只可惜这么多年乡试又考了三次,次次落榜,如今依旧只是个秀才,他性情本就耿直,不爱那些官场上的虚与委蛇,便在桃源县开了个书馆教书,大半辈子也就这样过来了。 只是他心中依旧是有遗憾的,从小就敦促桃固和桃夭读书,桃固总算不负众望,考中了进士,虽然只是三甲同进士出身,但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况且还留京任职。 虽然只不过是礼部的一个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