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卧房。
换回女装的褚阮坐在昏睡的云淮之旁边,手中拿着匕首神色复杂。
她想到替她挡刀,河底的接触,又想到之前种种,不明白云淮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
听到咳嗽声,褚阮放下匕首立马起身,端起茶水走到云淮之身边,又看了下他的伤口,淡淡道:“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云淮之摇了摇头:“除了使不上力气,一切都还好。”
褚阮看了一眼匕首:“这是追杀你的人落下的匕首,上面不仅加了百日散,还涂了毒,这是非要置你于死地的做法,不过还好这个毒我能解。”
云淮之皱眉:“百日散?”
褚阮跟着点了点头:“不会有错,这香味一旦沾染在身上,很难散掉。”
“百日殂!”云淮之眸底深邃,讥笑道,“只有这个杀手盟才会用这百日散标记被杀之人。不过这个杀手组织极其神秘,且杀一个人代价极大,一般不太会出现,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动用百日殂来刺杀我。”
褚阮眸色微暗,“其实这个百日殂的组织,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我想不明白,谁会敢杀王爷,谁能付出那个代价来杀王爷!”
云淮之缓缓抬眸,未发一语,如琥珀般的眸子中,是隐藏的波涛骇浪。
褚阮对上这样的眸子,却是突然脑海一片清明,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在震惊中,彼此都读出了眼中深意。
云淮之默然,带着几分讥讽:“你也想到他了?”
“可是!”褚阮下意识想反驳,“他没道理杀你啊!”
“有!”云淮之眸中闪过精光,“那条金矿,谁都拒绝不了独吞的诱惑!”
褚阮有些不解:“可是,你不是已经交给他了吗?”
云淮之看向褚阮,突然笑了:“多一个知道,多一分危险,况且他从未对我放下过戒心,他现在有了金矿,百日殂追杀我的代价对于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可是……”褚阮有些默然,“我不是也知道那条金矿的存在吗?”
言下之意,杀一个将军的女儿,可比王爷来的容易多了。
云淮之看向褚阮,眸光柔和带着几分庆幸:“他并不知道你知晓,我告知他的时候,也是说了偶然间发现的。”
没错,两人口中说的他,就是当今皇上。
褚阮在听到云淮之这么一番说法后,虽沉默下来,但心中信了八分。
毕竟上一世,这条金矿从未出现,云淮之也从未被刺杀过。
刚刚她坐在那边看着匕首的时候,就一直想不通这件事,不明白云淮之为何这一世被刺杀。
如今这么一联系,倒是说得通了。
想通了,也就没有反驳的必要了。
皇帝善疑,有些怀疑一旦种下,就如那扎入血肉的刺,只有拔掉才会痛快。
“其实。”云淮之看了褚阮一眼,“要想知道是不是他,只要安心等着就知道了,他知道我中了百日散,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褚阮眉头皱起,有些担忧:“他那样的人,若是真的动了杀心,你虽然是个王爷……”
云淮之淡淡一笑:“无妨,知道是他,我自然会注意这方面。”
“对了。”云淮之又补了一句,“之前我暗中查探你家里那位买卖官职的事,牵出来一条极暗的线。”
褚阮歪着头,带着几分不解:“什么暗线?”
同时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难道上一世他们褚家流放惨死,还有隐情?
“也是他!”云淮之淡然,“买卖官职的事情,是他一手暗中促成,他就是想借这件事成熟后把你们褚家一网打尽。”
褚阮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什么?!!”
她从未想过,褚家的惨剧会和皇帝有关,上一世他们褚家流放不久,皇帝便病故驾崩。
难道说,皇帝把褚家当成眼中钉,觉得褚家终究对大晋江山是个威胁,所以在临死的时候,拉整个褚家陪葬?
云淮之对她的惊讶,终是有些满意起来:“看来这件事,你不知道啊。”
“废话。”褚阮下意识反驳,“你当我是神仙啊,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云淮之淡笑,敛眉道,“这一次我与你父亲是出他不意,才摆平了买卖官职的事情,但是只要你家中那个吴姨娘还有邪念,你们褚家绝对不会安宁,而他下次,手段定然更加狠辣,毕竟他最见不得的两家,即将联姻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这个褚将军嫡女要嫁给他云淮之的事。
褚阮眉头紧锁,仔细回想了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却是越想心越沉。
皇帝在知道他们褚家买卖官职后,立马罢黜流放,根本不给褚家一点反驳的机会。
当时世人都说